她想妥協。認輸有什麼了不起的。世界本來就是分分合合。大魏國沒有了,總會有別的國家興起。老百姓還不是一樣的過日子。
天下這麼大,只要地球還是圓的,她大不了和陳煜飄洋過海,找個還沒被人發現的地方過。她不信大魏國的皇帝的手能伸到白種人黑種人的地盤上去。
但是,東方炻不肯罷手,皇帝陛下要逼陳煜查下去。不棄憤憤的想,要是有把槍就好了,誰來就崩了誰。她被自己的想像逗笑了。一笑之下就不再憂慮。她滿不在乎的想,後年中秋一過,陳煜要查一輩子,自己就跟著他做一輩子偵探好了。可以遊山玩水查到皇帝老死,病死,然後煙消雲散。反正日子要過,兩個人要在一起,做生意是工作,查那個碧羅天也是工作。人總要找點事來做才不會讓日子過得空虛。不然,這時代沒電影沒電視沒網遊,栽花種草也太悶了。
她撐著傘任思想散漫開去。總結了古人為什麼天黑就上床,沒事就生娃的原因。總結了為什麼武林高手沒事就愛找人比武打架的原因。歸根到底就是閒得慌。
既然閒得慌,又有個大案要案擺在面前。那就……查吧。做做鴛鴦神探也不錯!不棄咧開嘴笑了,撐著傘在雪地里轉了幾囤,抬起頭揚起臉讓雪撲上臉頰。
郡王府里的很多人把這一幕深深刻進了心裡。漫天飛雪中,描了山水畫的精緻傘下,披著雪白狐裘的朱府小姐宛如雪之精靈。
陳煜趴在床榻上。他發著低燒,房間裡燒得暖洋洋的,面頰上帶著潮紅。小六抽出一把細長的刀用酒浸了,小心的割開傷口,將膿血擠出。再重新上藥包紮。
東方炻盯著他肩頭一道舊的傷疤,眸子漸漸深了。黑鳳在明月夫人處問到的話讓他恍然大悟。這道舊傷應該就是柳青蕪射的。陳煜就是蓮衣客,蓮衣客就是他。
所以……「在下與東方公子一樣,也是去救在下的未婚妻子。」
「某些方面,不是全部。比如,我媳婦就絕不會是你老婆。」
「「不棄,話不能亂說。女子名節最為重要。你若與蓮衣客真有了什麼,我會替你作主。」
東方炻回想這些天來的情景。自己蒙在鼓裡,陳煜輕輕鬆鬆提著線玩傀儡戲,咬牙切齒之餘又佩服萬分。想一把撕了陳煜的麵皮,揭穿了他。又忍住覺得現在起,讓自己來玩一把提線傀儡,才能出了這口氣。
演,你繼續演!少爺我這回要當明白人了。
陳煜坐在床邊,伸開手讓小六替他穿上衣袍。漫不經心的問道:「東方公子笑得燦爛,想什麼歪主意了?」
東方炻一張臉幾乎要笑爛了,柳葉眉一抖一抖地:「我正在想……郡王認出她是花不棄,郡王可知道她其實是莫百行的女兒?」
「嗯?」陳煜示意他繼續。
「看來郡王知道這事。不過就算郡王與朱丫頭不是兄妹,但看在老王爺的份上,郡王是護她護定了?」
陳煜點頭:「這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