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棄駭極,脫口而出道:「你說謊!」
「知道為什麼他一直沒有消息傳來?他落在雲琅手中,是降是死我讓他自己選擇。他怕死,就降了。他立誓效忠於我,做我的征南大將軍,替我打下江南六州府。朱丫頭,現在他是我的人,我叫他放棄你,他就不能傳半點消息給你。這樣的男人你何苦還留戀於他?」
不棄倒吸口涼氣。她哼了聲道:「好死不如賴活著。死了什麼都沒了。換成是我,你用生死相脅,我也會選擇活下來。他的命捏在你手裡,他不傳消息來,我怎麼會怪他?只要他活著就好。」
東方炻詭異一笑道:「這你就錯了。他是我的臣子,他如果要娶你,君奪臣妻的事我可做不出來。是他,主動放棄你。他做我的征南大將軍後,主動說,他不會再找你。還求我好好對你!」
「我不信!」
「我南行是為了履行諾言,趕在中秋節向朱八太爺提親,趕到朱府來見你。順便親自探巡江南軍隊的布防。此行我還想要水軍都督常寬投誠。我的使者就是陳煜。」東方炻目無表情的說完,扭頭對著柳林里說道,「長卿,出來吧!」
東方炻一連串的話震得不棄腦袋嗡嗡作響。她機械的轉過身,看到柳林中緩緩走出一個穿著黑色夜行服的男子。他背著張長弓,瀟灑冷峻,一如初見時的蓮衣客。
那張熟悉的臉消瘦不少,望向她的眼神深遂得叫她心痛。不棄想也沒想提起裙子飛奔過去。沒等她撲進陳煜的懷中。陳煜在她面前對著東方炻單膝下跪,平靜的行禮:「陛下!時辰不早,臣還要趕去水軍都督府。」
陳煜,他當著自己的面對東方炻稱臣下跪。不棄的心猛然抽搐。一股疼痛與酸楚驚濤駭浪般捲來。她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她對下跪始終覺得彆扭。為了生存,她這一世做乞丐做丫頭膝蓋軟得不能再軟,向任何人都能下跪乞憐。可是他不行,見他下跪她受不了。鼻腔酸得難受,她狠狠的掐著自己,讓指甲深刺掌心的痛壓抑想噴涌而出的尖叫聲。
不棄猛的扭開頭,深吸口氣,將湧出來的淚逼了回去。
東方炻得意的笑了:「平身吧。朱丫頭,是真是假,他就在你眼前。你自己問他吧。長話短說,別耽擱了正事。」他轉過身,悠閒的欣賞著月下湖景。
「臣遵旨!不棄,我還有正事要辦,時間不多。」陳煜站起身,目光複雜的看著不棄。兩年不見,誰曾料到他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與她相見。
不棄張不開嘴,喉間腫起一個包塊。她走到陳煜面前,眼睛一閉伸手抱住了他。
陳煜沒有看她,目光死死盯著東方炻的背影。懷裡的不棄肩頭聳動,胸口薄薄的衣料瞬間被浸濕。她的淚流進他心裡,涼得讓他哆嗦了下。他一狠心推開了不棄,自嘲的說道:「你等了我兩年,是我對不住你。你忘了我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