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身體不好,難得出門,卻養了一身好肌膚。怎麼起雞皮小粒子了?冷?」
倚紅馬上抖開披風給永夜搭上,藉機想讓大殿下鬆開永夜的手。
李天佑伸手給永夜繫上,順勢又握住了永夜的手。
玲瓏的腕骨,手指上傳來嫩滑的質感,他突然有種衝動想瞧瞧永夜脫光了衣服的模樣,目光從那雙纖細的手一直望向永夜半垂的臉。額頭眉眼嘴唇下頜無一不完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永夜的臉色,蒼白黯淡無光,卻又另添一種病弱之姿。
可惜……端王的兒子,皇上封的永安候,他不敢。李天佑戀戀不捨地放開手,強壓下心底湧出的那股子衝動,望向站在湖心亭里的月魄。
身上受了傷,滿身血污,頭髮披散,卻依然沒有消退那股子出塵的風骨。他不能對永夜有什麼綺念,難道他就可以?
李天佑冷冷說道:「丟湖裡清醒清醒,記住喝的是誰府上的水!」
兩名侍衛架起月魄就扔進了湖裡。
下水的瞬間,永夜瞧見月魄腳上系了粗大的鐐銬,怕他浮起來掙扎麼?永夜的心抽搐了下,定定地望著湖心亭。她突然笑了,覺得自己真夠冷血的,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李天佑瞟過永夜的臉,居然帶了絲笑容,他深深嘆服。薔薇如此待永夜,她沒有半點心動,如今瞧月魄被折磨,她還是不動聲色。這麼多年,極少見她有生氣或難受的時候。當年端王幾板子打暈了她,也沒見她流過一滴淚。她是對月魄無情,還是原本就冷血?
「永夜,若是你真的喜歡他,我讓他跟了你可好?」李天佑小心的試探。
「不用,他醫術高明,下毒的功夫也不錯,我不想成天吃飯都提心弔膽。」永夜一口回絕,心裡卻暗數到了六十一。一分零一秒,一個不會內功的人憋氣的時間一般在兩到三分鐘內,而月魄還受了傷,他撐得住麼?
李天佑盯著她笑了:「也是,是我考慮不周,這樣的人若不能忠心,留著實在讓人不放心。」
他招了招手,永夜暗暗鬆了口氣。只見待衛用力一拉,一條白影從水中飛了出來,濺起大片水花。月魄重重摔倒在湖心亭中,腰間纏了繩子,月白色寬袍貼在身上,咳得翻江倒海。
永夜從來沒有這樣討厭過自己的目力。她清楚地看到月魄每咳一聲,一絲血便從嘴裡咳出,不多會兒,原本血污的月白袍子上又濺上了新的血點,在濕衣上暈染成一團團淡淡的粉紅色。眼前也泛起一層淡淡的紅霧,一種銼心的痛襲來,她就只能這樣看著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