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披了油衣站在傘下。這世上沒有真正的公平二字。你不是皇上血脈,你只能死。若你不死,難道二十二年後再來一次奪位的陰謀?
他永遠記得裕嘉帝聽說皇后懷孕時的神情,臉色雪白,雙目赤紅似要殺人。可惜這一切沒有辦法和天瑞說。皇兄去了,往事便只能爛在他一人肚子裡。
李天瑞的身形慚慚出現在眼前,和那人多麼相像。長得酷似皇后的臉,卻帶盡那人的神情。那人也是自己的異母同父的兄弟,他時常在府中遇著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不住嘆息。那人只不過是聖祖出宮一游的意外。他不可能有皇族的封號,不能進宗廟,便選了這樣一種方式爭奪皇位嗎?
一次酒後,裕嘉帝曾拉著他的手說:「千萬不要再娶別的女子。」
他應下。
裕嘉帝落淚:「我本可以讓他當個富貴王爺!」
他無語。
從那人投向游離谷,與皇后苟且之後,他已經是安國的逆賊。
「皇叔!孤等你很久了。」
天瑞的話讓端王再次審視他。三位皇子都很優秀。天瑞陰毒了點,天佑又何嘗是省油的燈。他想起永夜,便是李家的女兒,也是心思深沉之人。天瑞並不比天佑差太多,他甚至比直腸直性的天祥更適合當一個帝王。
端王溫和的笑了,可惜,他不是皇兄的血脈,而是一個時刻想著爭奪皇位,不惜與外賊勾結的逆賊的兒子。
「接旨吧!」端王緩緩展開聖旨。
在羽林衛跪下的瞬間,東宮牆頭左右衛率羽箭齊飛,前面的羽林衛呼啦倒了一地。呼喊聲中,東宮士兵揮刀沖了出來。
宮門處混亂起來,喊殺聲震天。
端王只笑了笑,退後了些,揮了揮手。
盾牌結成牢不打擋的牆堵住了攻勢。攻城弩帶著巨大的衝擊力發射出凌厲無比的箭枝。沖在前面的人仿佛不是被箭射中,而是被巨石衝擊,彈在高大的宮門上,撞出咚咚的聲響。
李天瑞連擊開兩枝近一米長的弩箭,胳膊震得發麻,長劍幾欲脫手,被士兵護著退了回去。臨去回頭那一眼瞪視著端王,無限悲苦。
端王搖了搖頭,同情的看著太子。他如何比得過自己,多年軍中生涯,他已布下天羅地網。只等著游離谷的人殺進宮來,一併除掉。
「太子勾結游離谷謀大逆,廢太子位,賜死!欽此!」這道聖旨甚至連數說太子罪行的話都沒有,簡短扼要。
張統領站在端王身邊喝道:「東宮左右衛率放下武器,饒爾等不知之罪,再若反抗,與太子連坐!」
謀逆幾乎已經是最重的罪之一了,足以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