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心情相當好,笑嘻嘻地說:「我是端王府的人。」
落魄的衣衫,凌亂的髮絲掩不了她的氣度。城門士兵不敢造次,聽到她是端王府的人嚇了一跳,趕緊遣人去通報。
不到半個時辰,城內響起馬蹄聲。一隊士兵護著輛八匹馬拉的轎車從城門直衝出來。
永夜安靜地站在城門口,轎車還沒停穩,端王妃梨花帶雨的臉已出現在她眼前。她暗罵了聲好狡猾的老狐狸,怕自己找他算帳,便把母親先推出來頂著。心卻在看到王妃期盼的眼神時驀然柔軟。
「永夜!」王妃幾乎是跳下馬車,幾步上前將永夜緊緊抱進了懷裡,哭得幾欲暈厥。
城門眾軍士這才知道,眼前這個少年正是失蹤月余的永安侯。嘩啦啦跪倒一片,賀喜聲不斷。
跟著王妃的侍從趕緊派發賞錢,城門內外一片歡騰。
永夜半抱半擁將王妃哄上馬車。這才感嘆,世界上最不容易對付的就是女人的眼淚,尤其是自己在意的人。
馬車啟動前,她卻喚來侍衛低聲交待了幾句,這才滿意的窩回王妃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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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嘉帝過世,新皇登基不過六七日。安國習俗,國孝七七四十九日,禁歌舞飲酒。
京都城一片蕭然。
龍翊殿外搭起了長長的百官孝棚。張相年己老邁,與先皇情誼深重,聞喪哭泣,以致才兩日便不得不請假在家養病。
李天佑登基,改年號為佑慶。平時隱忍的勢頭一併發了出來,仗著年青精力旺盛,親領百官事務,在六部協助下忙得日夜不休,卻也井井有條。加上先皇遺旨與端王張相的威望,中宮與東宮內侍指認,太子服誅。大臣和言官們心生敬意,認可了這次皇權更替。
禮部尚書陳子敬為人忠厚,心思細緻。平時除了與各國使臣周旋,禮部的事務倒也清閒。先帝薨,禮部頓時成了最忙的部門。
才安排妥當為先帝哭靈守靈的事務,緊趕慢趕為四十九日後新皇登基大典做準備。最初幾日忙亂才過,就又接到各國使臣將來京都賀新皇登基的事。陳子敬盤算著時日各國使臣就算到京都也是一月之後。來賀的人不少,倒也可以緩緩。豈料才舒口氣,端王和欽天監李大人走進了禮部的棚子。
陳尚書額頭顆子汗直冒。聽端王說完才訥訥道:「三殿下的親事下官是知曉的,禮部也早做了準備,百日內迎娶三皇妃趕一趕也不是不行。只是,百日內要讓皇上也……我禮部實在忙不過來了,王爺!」他忍不住又擦了把汗。
誰忙得過來?端王沒好氣的坐了下來。先帝後薨,立新皇,京都衛戍,抄查太子黨,捉拿游離谷餘孽,緝捕李言年……他心痛得一抽,這七日來他就沒敢去想永夜。他只認定一條,李言年不會輕易殺了她,會用永夜勒索最大的利益。自己忙得連王府都沒回,找不到李言年,他只能等著他上門。想起先帝遺願,端王硬生生止住對永夜的想念,淡然一笑:「國無後不寧。難道要讓新帝三年後再立後?」
欽天監李大人嘆了口氣道:「昨兒張相與三公皇叔公也是這意思。國無後不成,百日熱孝內皇上必須立後。下官算來新皇四九登基大典與立後同時進行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