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輕咳了聲,忍不住心頭得意,卻板了臉道:「多嘴!」
問話的人恰巧是他的小同鄉,陳三左右張望見四周無人便低聲道:「聽說身份貴重呢。不然怎麼會有資格吃御膳房的東西。」
小同鄉好奇得不行:「送了三天了,早中晚一頓不差,還從沒聽說有誰有這等待遇!」
陳三嘆了口氣:「可不是!聽說與廢太子有關……」眼角餘光瞟到有人從浣衣局出來,趕緊又道,「不是你我敢管的事,別多嘴說出去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小同鄉縮了縮脖子,看著陳三拎了食盒走進巷子盡頭的院落,生生打了個寒戰。懷了滿肚子疑問溜了。
這處院落圍牆高大,灰青色大塊方磚砌成顯出肅殺之氣。
陳三來到黑漆大門處驗了腰牌,查了食盒,看著禁軍每樣菜揀來吃了,這才點頭哈腰走了進去。
每次來這裡,他心裡都有種陌名的害怕。
進了大門是一處寬大的四方院子。主殿之內又連接著一個天井,同樣的灰磚砌就的三排房舍合圍在一起。不見一棵樹,一根草。
陳三在前院殿上見了天牢主事,再次驗了腰牌,查了食盒,才跟著獄卒走進後院天字號牢房。兩丈多高的牆上開了一尺見方的窗,這是唯一的光源。陳三走進去,初夏的味道瞬間被隔絕,一股清冷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一進這裡,就巴不得早點離開。幾步走到天字七號牢房前,隔了柵欄將食盒放下,飛快的拿出飯菜。眼睛卻瞟到昨晚的飯菜還擺放在原處。他抬頭瞟了眼角落裡蜷縮的人,也不敢說話,只顧收揀收掇好了,搖著頭跟著獄卒離開。心裡嘀咕,御膳房的飯菜,不是各宮有品階的主子還吃不到呢,這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攬翠痴痴的望著窗戶,自從進了這裡,她就沒了胃口。
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在幽深的甬道內響起。她沒有動,仍望著窗戶出神。
來人停住,凝視她片刻才出聲:「你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