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露出很勉強的神色答應了下來。
不知走了多久,繞過水榭長廊,假山菏池,綠蔭深處終於出現一棟房舍。
走進去一瞧,卻是間書房。
安伯平一笑道:「公子見我這別苑如何?」
永夜四下打量,書房窗明几淨,掛了兩幅山水,養了兩盆夏蘭正自吐芳。居中一張碩大無朋的核桃木大書案只漆得一層清漆,桌面鋪好了上等畫紙。想起李天佑被自己炸毀的書房,不禁感嘆,安家的書房也同樣值錢。
「一路行來,布局精巧,一草一木頗花心思。書房雅致,所用之物皆不凡。」
「公子喜歡,這裡便送與公子吧!」
永夜一驚站起,連連擺手:「這……使不得。李某無功不受祿,再說馬上就要離開此事,大公子好意在下心領了。」
「公子莫要驚慌,伯平求才若渴。想留公子之心太切,驚到公子了。伯平的不是!」說著安伯平竟對永夜揖了一躬。
這麼大的房子說送就送,所求非同小可。永夜暗忖道。
「唉,這裡比起陳大家的秋水山莊,差得遠了。」安伯平呵呵笑道,伸手撫了撫短髭又道:「陳大家落日湖畔的秋水山莊占地四十畝,有奴僕上百姬妾十九。陳大家有三好,好酒嗜茶好美人。他一年之中只畫三幅畫。」安伯平望著永夜住了口。
永夜眨了眨眼接著道:「要支撐家業,養嬌妻美妾,還需要好酒好茶,畫得多了,便不值價了。畫得少,一年不過收入幾千兩銀子。所以,安家便是陳秋水最大的後盾。」
安伯平拊掌大樂:「安家是生意人,唯利是圖。陳大家的畫是招牌,是門臉兒,卻不是賺錢的生意。」
「所以難得有我這麼個造假高手,當世之作價再高如陳秋水者不過紋銀兩千兩,若是古人之畫,誰又知其價幾何?」永夜語帶譏諷。
安伯平朗聲大笑:「呵呵,與李公子這等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一年之內,五幅字畫,酬銀三千兩。如何?」他伸開了手掌。
五幅?永夜像看怪物一般看著他,搖頭道:「若無真跡,一年不可能模仿五幅字畫。」
「若是有真跡呢?」
永夜嘆了口氣:「自然不是問題。」
「李公子答應安某了?」
永夜很想馬上答應下來。昨天風揚兮找著她,今日濟古齋的大東家就找上了門。多少這裡面都有些蹊蹺。不過,她很想再試試安伯平的底線。她笑了笑:「大公子,在下還是要返鄉,恕幫不了大公子了。」
安伯平沉默了會道:「我有個姓游的朋友說,用這個一定能請到李公子。」他捧出了一個盒子放在了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