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細碎散開的碎葉在空中飛舞聚集。印在護罩上的九隻神shòu虛影無聲飛出,和碎葉融為了一體。
“看!”元嬰修士們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唯有背對著眾人的韓修文不知道。
他身上飄出了一縷霧氣,融進碎葉綠光之中。
若水道君的身影漸漸顯露出來。
兩行淚從肖憐兒臉上滑落:“師尊……”
韓修文猶未察覺,盯著肖憐兒以神識傳音:“若水活不過來了!我封了他的血脈,他的魂魄隨著他的ròu身一起死了!你上一世這一世都註定逃不過我韓修文的掌心。等處置了清風,今晚我會溫柔一點,讓你在意亂qíng迷中再做一次我的爐鼎!”
“韓修文!”
若水道君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這是他的幻覺!韓修文理也不理,望著肖憐兒露出了笑容。他心念一動,青紫色的手掌分出幾縷真氣she向肖憐兒。
“韓修文,你敢!”身後響起一聲怒喝。
聲音之大,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韓修文手一抖,真氣消散。他驀然回頭,嚇得倒退兩步。
若水道君遍體環繞綠光,白髮飛舞,怒目而視。廣場上的元嬰修士們瞠目結舌。
“師尊!”肖憐兒望著他,眼淚洶湧而出。師尊沒有死!肖憐兒撲了過去。抱住了若水。他的身體有點涼,可他不是虛影。肖憐兒心神一松,放聲大哭。
若水道君輕輕拭去她唇邊的血跡,將她擁在了懷裡。
九枚菩提葉引來了神shòu的力量,他才能暫時擁有身體。
韓修文張大了嘴:“不,不可能!你的屍身在天樞殿丹室。我親眼見到的。你是魔門幻術所化!”
他一掌拍向了若水道君。
九隻神shòu的虛影從若水道君胸口躍出,擋住了他這一掌。
神shòu齊聲怒吼。
韓修文的胸口如中重錘,肋骨盡斷,倒飛了出去。
他在空中看到若水道君離自己越來越遠,身體嘭地摔在了地上。他聽到骨頭斷裂的脆響聲。鮮血這才從他嘴裡噴湧出來。他張著嘴,一手撐著地,愣愣地望著若水道君。像是不明白自己怎麼受的傷。
“韓修文,你凝真氣為針,防止老夫魂魄離體轉世為人。早在老夫拿到輕塵本命玉牌的時候,就已經分出了一半魂魄藏身於輕塵的本命玉牌。老夫故意露出破綻讓你進得天樞殿丹室,激你將玉牌搶走。”
易輕塵的本命玉牌是他故意激自己拿走的。
jian詐的老東西!那一晚若水是在演戲。
韓修文想起拿走玉牌時若水道君伸手yù奪回的可憐兒樣,恨得幾乎咬碎了牙。
“老夫昔日得到建宗祖師爺留下的一枚菩提子,護得魂魄在你神識之中潛伏了整整十年。就為了今天。”
韓修文目眥俱裂。
若水不知道怎樣才能順利將易輕塵的玉牌送回到自己身邊。所以故意演了一齣戲。讓自己以為他手無縛jī之力。讓自己將藏著他魂魄的玉牌主動搶走。
是了,易輕塵的本命玉牌,他在北辰殿丹室里拿出來過。丹室安全,他沒有防備。若水的魂魄趁機潛進了他的神識。
是了,他聽到過好多次若水的聲音。他故意的。他想折磨自己。想讓自己jīng神錯亂。
不不,他不能慌。不過是若水的魂魄,他怕什麼呢?然而只是魂魄凝成的虛影,怎麼會有能力重傷自己?
若水哈哈大笑:“老夫若沒有死,以元嬰大圓滿之力也接不住北斗大陣的全力一擊,何況是你!”
北斗大陣?韓修文望向北辰殿頂飛檐上蹲著的九隻神shòu。霎時便明白了。
北辰殿是北斗大陣的陣眼所在。北斗大陣的最qiáng的攻擊是守護北辰殿的九隻神shòu之力。這九隻神shòu像一塊磁石,吸走了天穹峰頂北斗大陣的威力,然後悉數施放在了自己身上。
韓修文又往嘴裡扔了枚丹藥,感覺到藥力修補著身軀與元嬰。他緩緩站了起來,憤怒無比:“為什麼?我才是北辰殿的主人!我是元道宗的掌教!為什麼……”
為什麼守護北辰殿的神shòu會幫若水,幫一個魂魄。他不明白,不甘心。
所有人都不明白。難道僅僅是因為若水是前任掌教?
若水從身體裡拈出了一枚菩提葉:“元道宗建派祖師並非仙逝,而是化神飛仙了。ròu身軀殼入土為安。祖師爺顧念宗門後人,飛仙之時斬下部份元嬰之軀與軀殼同葬。來年所葬之處便長出了一株菩提樹。九枚菩提葉中含有祖師爺的純元氣血與jīng神。一葉一菩提,九葉神shòu醒。你區區一名元嬰中期修士,何以能抵抗化神修士的一擊?”
元道宗的祖師竟然化神飛仙了。在場的元嬰修士無不肅然起敬。
韓修文眼神何其怨毒。
他當然知道宗祠里那株菩提樹。他也是掌教,為什麼他從不知道這樣的隱秘之事。
他被隱老們擺了一道。明著說不會cha手宗門事務,暗中卻把祖師爺身軀jīng神所生的菩提葉贈給了肖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