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日咬緊了牙,才沒有讓自己表現出憤怒。
她是為了另一個男人才飛升仙界。他苦苦等了她幾萬年算什麼?耀日身影一晃,從肖憐兒面前消失了。
一聲嘆息從肖憐兒嘴裡逸出,她布下結界,召出了流煙刀。真氣在流煙刀上流轉,紫獅眉心出現一點神光。
肖憐兒頓時無語了:“你什麼時候被種下耀日的印記的?”
流煙趴在刀上不敢抬頭:“給你之前。”
“你的主人是我!打上別人的印記算什麼?”肖憐兒大怒。
流煙的腦袋恨不得縮進肚子裡去:“我又反抗不了。”
肖憐兒正要再罵,流煙已嗚咽起來:“不要扔了我。”
算了,反正已經挑明了。耀日那般心高氣傲,就算知道自己在哪兒也不會再找來。肖憐兒將刀收進手鐲。依然在街上閒逛起來。盤算著花知曉怎麼會出現在青丘城,什麼時候她才能從城主府脫身上街來找自己。
走著走著,聽到一聲大喝:“抓住她!”
幾道凌厲的氣息從身後襲來,肖憐兒輕巧避開,抬頭一看。在酒樓里的紅眸少年又指著自己。一群家僕打扮的修士向她團團圍了過來。她真氣護住心脈,滿面惶恐:“你們要做什麼?”
看到她腰間絲絛上墜著的青色玉佩,眾人一陣鄙夷:“二少爺,你沒看錯人吧?”
紅眸少年手指已經恢復原狀,想起被折斷的痛楚,又一陣咬牙切齒:“就是她!收了她的儲物袋,帶回城主府!”
怕什麼來什麼。肖憐兒鬱悶。目光一掃,發現最高修為也不過元君後期。打出城門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怕bào露行蹤後,鳩神君起了疑,天盡洲布置得固若金湯就麻煩了。
她步步後退,滿面惶恐:“二少爺,小女今日才初升仙界。不懂規矩,在酒樓吃了餐飯,靈石不夠。他幫我付了一百靈石叫我侍候他。我真的不認得他是何人。”
紅眸少年冷笑道:“少爺我只知道,你與外族之人羞rǔ我。拿下!”
肖憐兒心裡突然冒了新的主意,不再抵抗。人一把扯下腰間裝樣子的儲物袋,用縛仙索綁了帶走。
紅眸少年捏著她的臉看了又看,看到她眼中掩飾不住的靈氣,禁不住有點發愣。哼哼兩聲鬆了手:“我看那人對你著實緊張。今晚他敢不侍候我姑姑,我就剝了你的皮。”
不多時便進了城主府,肖憐兒被紅眸少年直接拎回了自己的院子,關在廂房裡。
大概是有縛仙索,又是本族之人,不怕她跑掉。門口連封禁的符籙都沒有。
大概是天色漸晚,城主府即將開宴。透過窗欞,肖憐兒看到成群狐女進房侍候紅眸少年。她心念一動,流煙刀從千機鐲里飛出來,一刀便切斷了這種低階縛仙索。肖憐兒收了流煙,身體往地面一鑽,化為土流悄無聲息潛進了地里,跟隨兩名狐女離開。
第二十八章驚散那對鴛鴦去
青丘城主府的造型很特別。十來丈高的兩扇大門上趴著一隻白狐狸。夜來白狐的兩隻眼睛寶光流轉,氣息將整座城籠罩在內。城主府里卻一片黑暗,仿佛只有這兩扇朱色玉門立在夜色中。
耀日要離開,霜華親自動手也留他不住。暮紫傷害了他的驕傲。他本想拂袖而去,心裡卻百轉千回遲遲挪不動腳步。
感知流煙的所在在城主府中。是暮紫擔心他孤身進鳩神君的地界?還是她遇到意外被霜華抓進了城主府?或者,她愛上的那個男人是青丘狐族?
各種疑問最終讓耀日站在了城主府門前。
兩扇大門打開,一行手執宮燈的美麗女郎娉婷行來,齊聲叫道:“恭迎公子。”
耀日默然走了進去。大門在他身後關閉。
眼前燈火璀璨,樓台亭閣掩映在花木山石之間,看上去是極為雅致的一座府邸。
執宮燈的女郎在前面引路。耀日感覺到這裡布下了遮蔽神識的陣法。又布下了諸多幻陣。那些亭台樓閣,有的真,有的假。以他的修為定睛一看,心裡已有了底。城主府不過是一座深入地底的大型dòng窟罷了。
曲曲繞繞走了兩刻鐘,視野開闊,出現了一座平湖。卻是一處天坑dòng底湖泊。空中明月在水中投下月影。湖岸旁遍植花樹,窈窕的女子身影朦朧,香氣如蘭似麝,碎碎低語不時傳入耳中。湖心有亭,宮燈錯落有致地浮在半空。亭外玉台已擺好案幾,正中主位矮榻上斜倚著白衣如雪的城主霜華。
進亭卻無橋,一名妙齡女郎劃著名艘小船唱著歌而來,歌聲宛轉纏綿。耀日不覺宛爾,心想這些以媚術聞名的狐族果然自有特色。定力差的修士難免會迷了進去。
他鎮定地踏上小船。那女郎含qíng俏目在他高大的身軀一轉,光影朦朧中,卻能讓人瞧著她似羞紅了臉,連歌聲也低了下去,輕輕哼著。比清歌一曲更為誘人。
船撐到一半,聽到亭間玉台上眾女郎戲謔地笑了起來:“九妹莫不是心動了,劃得這般慢,捨不得送公子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