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輕塵很乖的點了點頭,很有禮貌:“師兄費心了。”
耀日很自然地去牽她的手:“師兄帶你去住的房間。”
若水搖了搖頭:“今日天權老道也收了個鍊氣大圓滿的徒弟。讓老道帶你師妹去赴宴。輕塵,還記得那小子不?”
易輕塵聰慧,連連點頭:“記得,師尊放心,我一定不會輸給那丑黑炭!”
若水道君哈哈大笑。
“師尊,弟子陪您和小師妹一起去吧。”耀日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他絕不會給明徹接觸暮紫的機會。
若水把眼一瞪:“你去做什麼?老夫就你們兩個徒弟,去了也比不過天權弟子多。還以為輕塵比不過那黑小子,要讓北辰殿首徒去撐腰。”
耀日一口氣憋在胸口,又無話可說,只能叮囑小姑娘:“那黑小子敢欺負你,師兄替你出氣。”
“出什麼氣?你都築基了,又領著宗門庶務,是所有弟子的榜樣。輕塵揍不過他,自當苦心修煉。你去欺負新來的鍊氣小師弟像什麼話!”
若水訓斥了一通,笑眯眯地領著易輕塵往後殿去了。耀日衝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做了個掐脖子的動作,憋著的氣才長長地吐了出來:“記住,你現在是築基修士韓修文。”
夜來,耀日在房裡盤膝修煉。坐了老半天,也難以入定。“我這不是傻麼?我修煉做什麼?還真當自己是韓修文?”
他邁步出了禪房,腳板發癢,在院子裡轉悠了好幾圈,看到天上星辰安寧,心才慢慢靜了下來:“不急,她現在才十歲,不著急。”
復又回房打坐,盤算著去弄點什麼好東西給小姑娘當見面禮。
天權殿中,天權道君收得一個十四歲鍊氣大圓滿的弟子,高興至極。和若水推杯置盞。若水心裡有數,酒酣耳熱之際難免要讓兩個弟子比劃比劃。他也不急,慢悠悠和天權說起今年宗門招徒的qíng形來。
易輕塵還梳著南疆的髮式,頭髮攏在頭頂用頂金絲網冠扣住,餘下的頭髮梳成一根長長了辮子。明媚華貴中帶著颯慡英氣。
她和天權殿鍊氣期的師兄弟們坐在一處,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對面的丑黑炭。
內門真傳女弟子少。天權殿主修劍,女弟子更少。見著皮膚雪白的小師妹,人人都忙著給她夾菜。
明徹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埋頭大吃。半張臉藏在飯碗後,不明露出黑漆漆的眼睛四處打量,心軟得像一攤chūn水。那一世的她這么小這麼可愛,沒有人攔著幫著,不過十年,就落進韓修文的魔掌,換得那樣悲慘的結局。
怔忡間輕塵的目光落在了他臉上。明徹清醒過來,對她微微一笑。
他笑起來的時候,有點憨。因為皮膚黑,牙顯得很白,眼皮狹長,幾乎眯成了fèng。易輕塵覺得陣陣親切,覺得他沒有第一眼瞅見時那麼丑。就像是認得他很久似的,她極自然地開口問他:“師兄你叫什麼名字呀?”
明徹心裡一酸,輕輕回她:“我叫明徹。”
你記住,我叫明徹。從這一世,到下一世,到你重回仙界找回所有的記憶,我都會陪著你。
“師兄用劍的麼?我用刀!”易輕塵眼睛亮了起來。她想知道祖父傾易家珍藏給她買的晶礦寶刀能不能勝過明徹的法寶。
刀?明徹想起了流煙。流煙刀在他手裡呢。他忘了這是幻境,他心裡這樣想著,很自然地拿出了流煙。
寶光沖天而起。三尺晶藍的大刀,刀身刻著一隻紫獅。不用灌入真氣,一層半尺長的紫光飄浮在刀上。
眾人目瞪口呆。
驚得天權與若水凝目而視:“好刀!”
天權脾氣急,脫口就問:“明徹,你哪得來的寶刀?乖乖,我還從沒見過靈氣這麼足的法寶。”
哦,下仙界就算煉出了沒有雜質的晶礦,流煙紫獅的修為已超過這些元嬰道君。明徹恭敬地朝天權行禮道:“家父生前在一個上古遺址中得到。一直封存著不敢使用。師妹用刀,不知為何便想起了它來。它與師妹有緣。這把刀就送給師妹了。”
這麼貴重的東西就這樣送出去了。天權張著嘴巴,這是徒弟的東西,開口阻攔顯得自家小氣。若水有心替小徒弟收了這個寶貝,也覺得太貴重。
兩人遲疑的瞬間,明徹已走到了易輕塵身邊,把刀給了她:“師兄用劍,這刀給你做見面禮。”
易輕塵握著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脫口說道:“我給它取名叫流煙刀好不好?謝謝師兄。回頭我給師兄找柄趁手的寶劍。”
兩人一言一語就決定了。若水馬上替徒弟誇了明徹幾句:“天權老弟,你新收的弟子為人大方,小小年紀不貪重寶,心xing和根骨都是上佳!”
拍得天權臉放紅光,也不提比試的事了,樂呵呵地訓道:“你們都是元道宗的真傳弟子。日後共同修煉,必務相親相愛,相互扶持。”
一群弟子離桌受教。
若水和天權收得好徒弟,喝酒喝到月至中天才散席。若水總覺得虧了明徹,想了想道:“明日你來北辰殿,老夫也不能小氣。”
明徹大喜:“多謝掌教師伯。”
若水攜著易輕塵離開,明徹戀戀不捨。冷不丁聽到天權說道:“掌教的好東西,你千萬別漏了眼。”
“弟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