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拍拍楊靜淵的手,示意他放心。眉毛一揚,沒好氣地說道:“弟妹此話從何說起?對方有百十條漢子,難道指望我家三郎以一擋百去救周七郎?當我家三郎是傻子啊?我還慶幸他跑得快呢。”
“明明是楊三郎調戲小娘子惹出來的禍事,連累了我家七郎。”周太太聲音直顫,“大太太,難不成還要我家七郎自認倒霉?”
“母親,是周七郎要去調戲人家,不關我的事!”楊靜淵不滿地說道。
周七郎哪肯認帳,高聲叫道:“是你是你,明明是你先扔了石頭進水!”
楊靜淵嘁了聲:“我往河裡扔塊石頭而己。我又沒爭著上前去攔她。勸你不聽,趕著上前被收拾,怨得了誰?”
“三郎!”
聽到石氏開口,楊靜淵哼了聲,不和周七郎爭執了。
“親家太太。我知道你心疼七郎。誰不心疼自家的孩兒?孩子之間的小過節罷了。不值當您動氣。你也得體諒下我這做母親的心啊。你看這樣好不好?”
石氏的表qíng很誠懇,周太太便忍著氣聽她如何處置。
“周七郎的湯藥費都由我楊家出了。周太太可滿意?”
付點湯藥費就把自己打發了?周太太氣了個倒仰:“周家不差銀子!大太太你今天不教訓楊三郎,我周家和楊家沒完!”
“怎麼個沒完法啊?!”石氏涼涼地望著周太太笑,“親家太太,周七郎又不是我家三郎打的。楊家肯出湯藥費,那是看在周楊兩家是親家的份上。說周七郎是為了幫我家三郎攔小娘子的路才被踹下了河。呵呵,這種事能幫嗎?調戲小娘子,不就圖個樂子。你家七郎上前攔小娘子得了樂子,難不成叫我家三郎上前去挨她一腳下河?”
聽得周太太瞠目結舌,一時間不曉得怎麼爭辯。她伸手狠狠掐了把兒媳。
楊大娘疼得直抽氣,硬著頭皮替周家說話:“大伯母,三郎也不該扔下七郎不管啊。他全須全尾的回家,瞧瞧我七弟,這般悽慘模樣!”
石氏沉下了臉:“大姑奶奶,你嫁進周家是周家的人,幫著周家人說話也是正該。我這做伯母的,這回就原諒你不顧長輩在場,胡亂開口cha話。”
石氏一頂帽子扣下,楊大娘啞了聲,捂著臉又抹開了淚。
二太太不gān了:“大嫂,要怪就怪我吧!誰叫二房在家裡人微言輕,連句話都說不上。”
說著也掏出手帕哭了起來。
楊靜淵忍不住了。每次都把事往他身上推,活該被季二娘收拾。讓自己扛黑鍋不是頭一回了,真當他好揉捏?他大步走過去,一把就將周七郎從椅子上拎了起來:“你說清楚,我是不是勸過你別去調戲她?”
有自家母親在場,周七郎梗著脖子叫道:“沒有!你就知道看我笑話!”
兒子像小jī崽似的被楊靜淵拎在手裡。周太太嚇壞了:“別傷著我家七郎!”
楊靜淵將周七郎往椅子上一扔,昂著下巴道:“對,我惹的事,讓周七郎挨了揍。我還拍屁股跑了。怎麼著吧?”
頓時,周太太楊鄒氏楊大娘周七郎全望向石氏。臉上寫滿了他都招了,你趕緊抬家法吧的神色。
“打了我家三郎,周七郎的傷就能好了?”石氏站起身,不屑地說道,“周太太,說句不中聽的。就算是我家三郎惹的禍,那也要怨你家七郎人蠢腿短,伴當護主不力。我府中事務煩忙,就不留你了。雪青,柜上支二百兩銀子,給周家小郎君壓驚。來人,送三郎君回去養傷。”
石氏說完,帶著滿屋子丫頭婆子揚長而去。
楊靜淵朝周七郎扮了個鬼臉,出門坐上軟兜,走了。
“好,好你個石氏!”周氏氣得跌坐在椅子上直喘氣。
楊鄒氏目瞪口呆。她猜到石氏不會罰楊三郎,可沒想到她半點面子都不給自己和周太太。
石氏甩手走了,她還要為著女兒安撫周太太。楊鄒氏忍著氣道:“親家太太,你也看到了。楊三郎被我大嫂寵得無法無天,以後啊,別叫七郎與他一處,受他牽連。”
周太太甩開她的手,怒道:“你們楊家欺人太甚!走著瞧吧!”
也不叫自家兒媳,拉扯著兒子徑直走了。
楊大娘愣了半晌,看看母親捂著臉直哭:“娘,婆婆她把我扔下不管了。”
“沒用的東西!”楊鄒氏狠狠地戳了她一指頭,吩咐人去安排車轎送女兒回府,牙fèng里蹦出狠話來,“我就不信老妖婆能當一輩子家!”
★、第17章浣花大俠
二管家聽完壁角,一溜煙跑到內書房稟告。
楊大老爺聽了直笑:“太太辦得好!周七郎人蠢腿短,還怨三郎惹事跑路時沒拉著他。三郎又不是他親哥!”
笑完就陷入了沉思。
他沒帶隨從,安步當車,踱著去了明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