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淵縮回了腦袋,倚著二樓的欄杆靜靜地聽著。
他突然感覺一道勁風襲來,楊靜淵出手如電叨住向自己伸來的手,看到是桑十四,順勢捂住了他的嘴。他萬分感謝桑十四郎想嚇自己一跳,沒有出聲喊他。
桑十四郎被他箍住肩,捂著嘴,急得直用眼睛瞪他,無聲地詢問:gān什麼啊你?
楊靜淵噓了聲,鬆開了手。
桑十四郎探脖子往下一看,認出了季英英。他興奮地兩眼放光,壓低了聲音道:“八月十五在浣花溪就是她踹的周七郎下河,叫人來打的咱們。三郎,還是你眼尖。說吧,你想怎麼報復?”
躲在二樓偷看季英英,居然被桑十四郎腦補神想像成另外的意思。楊靜淵的耳廓微微燙了起來。面對桑十四的灼灼目光,他計上心來,勾著桑十四的脖子在他耳邊說道:“她喜歡那塊紅燒ròu。把他燜了如何?”
桑十四郎頭點得像jī啄米:“好!然後小爺去英雄救美!就這麼定了!”
你去英雄救美?我呢?楊靜淵像塞了把huáng連進嘴,有苦還不能說。
“剛才人多,那小娘子不搭理我,不方便下手。”桑十四郎一臉賊不走空的模樣,還在繼續往楊靜淵心上扎刀:“是兄弟的,就做得漂亮點!這朵帶刺薔薇小爺采定了!”
楊靜淵:……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只有一更。每天如果有多更,我會提前告訴大家。
★、第39章栽贓
亭下的人都不曉得八卦亭上有人正在聽八卦。
看到兩人過來,季英英的腳步就粘在那盆jú花面前,手指輕輕拂著披散而下的粉紫花瓣,甚是憐愛。
不知道趙家織錦的內容,朱二郎還以為季英英喜歡這盆jú花。打一進八卦亭,她看到這盆jú就站在兒不走了。他隨口問道:“二娘很喜歡這盆jú?”
季英英隨口誦了句劉夢得的詩:“不是花中偏愛jú,此花開盡更無花。”清澈的目光望向季耀庭,有一絲傷感,也有一點無奈,“是啊,我很喜歡。”
季耀庭真想給自己一嘴巴。他怎麼就忘了呢?前些天妹妹為了趙家織斗錦,看jú都快魔怔了。他帶她來看什麼jú啊,又讓妹妹睹jú思人了不是?琢磨著妹妹的神色,季耀庭也有點心疼了。妹妹和趙修緣青梅竹馬長大,這麼多年的qíng分,這才幾天時間,她連趙修緣一面都不曾見到,如何割捨得了?
好在他也只是想讓季英英知曉家中的意思。將來拒了趙家的親事,不至於太過突兀。季耀庭尋思著今天朱二郎的表現,倒也尚可。
糖麒麟送砸了,他可以送她這盆jú花呀。紫燕新妝是名品,不是孤品。朱二郎很是豪邁地說道:“我去打聽一番主人是誰,請他相讓。”
這裡的jú花絕大多數都不是道觀所有。唐人愛花。逢盛會喜歡將家中養植的花糙湊在一處賞評。或得些圖畫,或得幾句佳作。花糙身價倍增,主人亦面上有光。
jú花不同於大唐人最迷戀的牡丹值價。擺在道觀更是安全——燒香求保佑來不及,誰敢在老神仙的觀里胡來?是以這盆紫燕新妝也無人看守,隨意擺在了石欄上。
季耀庭才在心裡誇過朱二郎,見他自告奮勇要送這盆jú,心想你個瓜娃子,你送什麼都好,就是不能送這盆jú花。
季英英也不自在。
季氏兄妹幾乎異口同聲:“不必了。”
季耀庭轉開了話題:“盤恆已久,去林間用些茶點如何?”
一行人剛離開八卦亭,朱二郎回頭看了眼那盆jú花,悄悄對季耀庭道:“大郎,我……去方便方便。回頭再來尋你們。”
他飛快地跑開,季氏兄妹也不甚在意,並肩而行。
“念什麼詩啊?你是在說大哥瞎子點燈,白費蠟了是吧?”季耀庭沒好氣地說道。
季英英糾著手指頭嘟囔:“朱二哥人是很挺好的。小時侯他捉了條水蛇來嚇我,我把他踹河裡,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實在沒辦法喜歡呀。”
季耀庭氣道:“這三道堰的小孩子哪個小時候沒皮過?趙二郎還爬桑樹摘桑堪吃得嘴牙烏青,像閻羅殿的小鬼呢。”
“是我爬樹摘的桑堪。他坐在樹下托著用手帕吃的。別人摘的,他還不吃呢。”季英英細聲細氣地更正。見季耀庭氣惱,趕緊又補了句,“哥,等斗錦完了再說好不好?短短几天,就讓我改了心意。我若應了,那是在騙你。”
季耀庭這才歡喜起來:“我也不是要bī你喜歡上朱二郎。實在是趙太太不喜歡你。你和趙二郎qíng投意合,將來的日子也難過。瞧不上朱二郎,哥哥還給你留著那些畫像呢。”
季英英低下了頭。她知道趙太太不喜歡自己,又出了顧嬤嬤這事。母親斷不想再和趙家結親。她心裡就像壓著一塊大石頭,悶悶地都要喘不過氣來了。只想拖到斗錦結束,見過趙二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