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郎眼睛一亮,和他對飲。
一壇酒下去。朱二郎興奮起來:“好!再來!”
楊靜淵跟著青城老道習武。修的是道家內功心法。一壇酒一口氣飲下不帶喘氣的。轉眼三壇酒下去,朱二郎的臉已經變成了醬ròu,打了個酒嗝,噴出涌到嗓子眼的酒水,滑桌下了。
他的朋友來了血xing,一擁而上。
等到季耀庭陪酒一周來到這桌時。地上椅子上桌子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人。桑十四兩眼發直抱著只空酒罈坐在椅子上發愣。楊靜淵整個人像水裡撈出來似的,臉上還帶著笑。
“楊三郎。”季耀庭伸手在他面前一晃。
楊靜淵沖他一笑,一頭栽倒在他臂彎里,醉了。
季耀庭也飲了不少酒,還記得是自己的dòng房花燭夜,保持著清醒。見狀伸腳去踢朱二郎:“醒醒!他醉了!”
朱二郎睜開了眼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低頭看楊靜淵,嘿嘿樂了:“能不醉嗎?我的酒滲了大半罈子水,他飲的全是酒呢!”他一說話,歪倒著的人都清醒了。
桑十四舌頭都大了:“你,你們做假呢。”
人們大笑起來:“你不做假,你還能說話?”
桑十四扔了空酒罈理直氣壯地說道:“滲了水的酒也是酒啊!我不算做假!”他眼珠一轉,拱手道:“時辰不早,我先走一步!”
不等大家反應過來,桑十四郎被自己的伴當攙扶著逃也似的離開了季家。
扶他上了馬,桑十四郎搖頭晃腦地說道:“三郎哪,兄弟我該做的都做了。這可是好機會呀,你就等著喝季二娘的醒酒湯吧!”
夜深賓客相繼告辭。桑十四扔下楊靜淵跑了。季耀庭順水推舟將楊靜淵安置在外院他原來住的屋子裡。
他去新房的時候,季英英早等在了二門處:“哥,把他灌醉了?”
季耀庭笑著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綾兒提著的食盒,忍不住提醒她道:“你別往醒酒湯里放巴豆就好。別太過份了。”
季英英笑咪咪地說道:“放心吧。我多加了點了鹽和醋而己。回頭再吩咐季鷹,別往他房裡送茶水。你快進去吧,別讓嫂子等急了!”她快活地帶著綾兒去了。
季耀庭失笑。只要妹妹無傷大雅就行。他心裡裝著新媳婦,管不了楊靜淵的死活,徑直奔新房去了。
宴席一完送走女客,季氏就歇下了。根本不知道兄妹倆夥同著朱二郎聯手整治楊靜淵。
★、第117章裝醉
季英英打了個呵欠,眼皮都快搭一塊兒。
綾兒跽坐在她身邊,心疼地說道:“娘子忙一整天了。要不……回去歇了吧?”
“把醒酒湯拿給我。”季英英可不想前功盡棄,她下定了決心,“喝一口加料醒酒湯,絕對不想睡了!”
“可是……”
湯里您加醋放鹽還灑了好些能讓田嬤嬤心疼得捶胸的胡椒粉哪,會是什麼味道?綾兒來不及再勸,季英英已經掀了食盒蓋子,從暖套里拿出瓷盅,舀了勺醒酒湯抿了一小口。
她的眼睛驀然瞪圓了,指著嘴沖綾兒擠眉弄眼。綾兒趕緊捧過一隻茶盞,季英英呸呸吐了個gān淨。接了茶水涮過口,她吁了口氣,jīng神大振:“瞧吧,我說有用吧?去,催催季鷹,換衣裳怎麼這麼長時間?”
綾兒苦笑:“楊郎君的衣裳都被酒浸透了,爛醉如泥。小鷹一個人侍侯他沐浴更衣,怕是忙不過來。”
季家男僕少,只拔了季耀庭的小廝去侍侯楊靜淵。
等他沐浴更衣後,他清醒了不喝醒酒湯怎麼辦?季英英哼了聲道:“我就應該扮成哥哥的小廝去‘侍侯’他!”
“娘子。”綾兒被她的大膽嚇了一跳,“雖然換了庚帖定了親。還沒納採下定呢。如果被楊郎君認出你來。他會覺得娘子輕浮……”
“哈,太好了。退親呀。我不介意。反正我已經決定要還他家的錢。”季英英早等得不耐煩,聽綾兒這般一講,更加肆無忌憚。話雖這樣講,她也不敢真的去侍侯楊靜淵洗澡換衣裳,起身帶著綾兒出了廳堂。
在迴廊里站了一會兒,季鷹抱著一堆濕漉漉的衣裳從房裡出來了。
季英英把季鷹招過來,壓低聲音問他:“楊三郎如何了?”
季鷹把衣裳往前遞了遞,示意她看:“全是酒。內衫都濕了。真不曉得楊郎君是在喝酒,還是往身上倒酒。您瞧瞧,都能擰出酒來了。”
“我是問你他人現在怎樣了!”季英英急道。
“我叫了我爹幫忙才抬了他進浴桶洗完澡。給他換了郎君的衣裳,楊郎君一直就沒醒過。”
季英英滿意了,帶著綾兒朝季耀庭的房間走去。
進了房門,季英英主僕倆躡手躡腳走到多寶閣隔開的裡間門口,掀起門帘的一角偷窺。
榻旁矮几上點著一盞油燈,光線朦朧昏暗。楊靜淵穿著季耀庭的白色中衣睡在榻上。
淺淺的鼾聲有韻律地傳來。主僕二人jiāo換了個眼色,知道他睡得熟了。
季英英放下門帘,附耳叮囑綾兒:“把屋裡的茶窠都拎走。告訴季鷹今晚裝死不准過來侍侯。我親自餵他喝醒酒湯,免得他沖你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