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手從地上攙起了楊四郎,瞪了楊靜淵一眼道:“還不去給爹守靈!”
看到楊四郎朝自己擠了下眼睛,得意地笑,楊靜淵垂下了頭,進了靈堂。
傍晚賓客散盡,用過飯後,二房三房的人都沒有離開。楊石氏坐在正中上首,左右下首分別坐著二老爺與三老爺夫婦。
楊靜淵站在兩位兄長身邊,突然也想知道嫡母會怎麼處理今天的事qíng。
楊三老爺清了清喉嚨道:“大嫂,咱家一直是大房當家。當家主事要緊的是處事公平,才能讓人心服口服。今天二哥不知道三郎是去青城稟告他的師尊,一時氣不過才出言教訓。二哥誤會了他,他就該對二哥動手嗎?當著那麼多賓客的面推搡二哥,還對四郎動手,把四郎推倒在地上。大嫂,我知道你疼愛三郎甚過己出。但今天你若要護著他,大房拿什麼服眾?”
楊二老爺冷哼道:“大嫂,三郎道明緣由,我難道還會繼續教訓他?他一言不發就動手,這是對長輩應有的態度?”
楊石氏淡淡說道:“三郎,你過來。”
★、第162章竹筍炒ròu
楊靜淵默默走了過去。
“三郎,你今天對你二伯父對你四弟動手了嗎?”
聽到這句問話,楊靜淵心裡一酸。他真怕嫡母不問青紅皂白,直接責罰自己。他搖了搖頭:“我沒有。”
“那麼多人看到了,你還敢睜眼說瞎話!”鄒氏騰地站起來,扯著楊靜亭的胳膊把他拉了過來,“難道我家四郎是個傻的?沒事自己往地上摔?”她抽著帕子捂臉,“大嫂,你今天一定要處置楊三郎!”
楊靜山急了:“母親,三郎從不撒謊推卸責任的。兒子問過了。他沒有對二伯父動手,不過是二伯父誤會他,還沒來得及解釋,二伯父就想打他。他攔住了二伯父罷了。”
“可我呢?明明是他把我撞倒的!”楊四郎叫了起來。
“夠了。”楊石氏輕蔑地說道,“不就是有滿院子的人證,讓三郎有口難辨嗎?不就是想讓我處置三郎嗎?三郎,你大不了挨一頓板子,讓你二伯父二伯母你四弟消了氣。你挨得起不?”
楊靜山愕然,向來qiáng勢的母親怎麼不護著三郎,想要息事寧人?是因為家裡事qíng多,想做做樣子嗎?這樣的話,只能讓三郎委屈了。反正吩咐下去讓家僕做做樣子,也傷不著筋骨。
一番話說出來,既給了二房面子處置了自己。語氣卻是在維護他。楊靜淵一直都知道,嫡母是個極厲害的女人。
你挨得起不?
從前的楊三郎定是高昂著頭驕傲地回答:“竹筍炒ròu唄,爺最愛吃,上兩盤!”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楊靜淵心想,憑什麼自己要白挨一頓板子?他bī視著楊四郎道:“四郎,你真是被我撞倒的?”
“對!如果不是我娘及時跑過來,你還想打我呢!”楊四郎不甘示弱地與他對視著。
楊靜淵突然出手,抓著楊四郎的腰帶將他提了起來。
“娘!救命!”楊四郎嚇得手腳在空中亂揮,又使不上勁,嚇得臉色煞白。
廳堂里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三郎!你別亂來!”楊石氏心臟突突跳動,生怕楊靜淵犯了渾,真傷了楊四郎,事qíng就鬧大了。
楊靜淵挑起眉毛:“我總不能白挨家法板子吧?”
什麼意思?
楊四郎卻明白了,驚慌失措地大叫:“不要!不要!三哥,啊……!”
他的身體驀然騰空,伴隨著尖叫聲“咚!”地摔在了地上。楊四郎滾了兩圈,抱著腿狂叫起來,“救命!疼!娘,我好疼!”
他用的力道他心裡有數,他挨一頓板子要在chuáng上趴多久,楊四郎就別想在他傷好前下chuáng。楊靜淵翻了個白眼。
“四郎!你怎樣了?”楊二老爺和鄒氏嚇得心跳都快停止了,迭聲喊著請郎中,抱起了四郎。
這時,楊靜淵蠻不在乎地說道:“我打了四郎,要打多少板子?我都受著!”
“你,你真是!”楊石氏氣結,高聲叫道,“孽子!請家法!”
一尺寬的長凳抬到了院子裡,楊靜淵頭也不回地往外走,經過楊二老爺身邊時,他彎下腰輕聲說道:“二伯父,我有兩個哥哥。兄長們都有了嫡子。二房只有兩個兒子,六郎才十一。您想好了。”
他直起身大笑著走了出去:“長到十八歲,還沒見識過府里的家法,今天試試去。”
楊二老爺被他的笑聲磣著了,看著抱著腿痛叫不己的四郎,硬生生打了個寒戰。晟王爺說的對,楊靜淵活著是最大的禍患。他一定要想辦法除掉楊靜淵。他回頭冷冷對楊石氏道:“大嫂,你看著辦吧!”
小廝抬來了軟轎,將楊四郎扶了上去。二老爺夫婦護著他揚長而去。
二老爺走了,楊三老爺卻留了下來。
“陳嬤嬤去盯著。五十大板,一板都不能少了!這個孽子,真是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