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帶他一起了。香油高興地哎了聲,拉了自己的馬,又拉了匹黑馬過來。
主僕二人上馬離開楊家,又一次翻越城牆豁口,去了三道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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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太爺的居處尚亮著燈。牛五娘與趙修緣跽坐在老太爺對面。趙家的護衛扮成流寇去劫楊家馬車,結果反現馬車裡空無一人,無功折返。聽說楊靜淵突然出現在季家,帶了季英英騎馬離開。趙老太爺當機立斷,讓趙修緣去請了牛五娘來。
“父親給我的家僕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一箭she中季英英,斷無活命的可能。”牛五娘冷靜地說道。
趙修緣冷冷說道:“季富從城裡趕回來給季家報信。說只she中了後肩,季英英沒有xing命之憂。”
牛五娘譏道:“她沒死,郎君應該高興才對。妾身出力幫忙,郎君倒還埋怨妾身的家僕行事不力,是何道理?”
“好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二郎媳婦,你的家僕可曾bào露行藏?”石參軍從州府衙門發下海捕文書,緝拿搶劫殺害茶鋪老闆的流寇。藉此機會還讓官兵進了趙家,趾高氣昂地威脅一番。趙老太爺需要確認此事。
牛五娘垂下了臉:“回稟祖父,這些家僕住在趙家附近我的陪嫁田莊裡。平時訓練有素,戰時能上陣殺敵,絕對不會露出破綻。更何況,當時楊靜淵並不在場,只有季英英一個人。她瞧不出什麼的。”
趙老太爺嗯了聲道:“既然你的人身手比趙家護衛qiáng,祖父有一事想借用他們。不知道二郎媳婦肯不肯。”
“他們只聽孫媳的號令。有什麼事請祖父直言相告。孫媳自會令他們去辦。”
趙老太爺沉吟了下道:“楊家家主楊靜山被節度使大人打得臥chuáng養病。楊家今年去桑山祭祀蠶花娘娘的人,不是二郎君楊靜岩,就是嫡孫楊澄玉。楊家大房再出意外,二房三房定然會藉機爭奪家主之位。你明白祖父的意思嗎?”
想要借牛家的刀殺楊家的人?從此把牛家和趙家綁在一起,也不瞧瞧自己的份量。不過,楊家二郎死了,或是嫡長孫死了,楊家大房就徹底垮了。到時候,楊靜淵就成了喪家之犬。牛五娘點了點頭:“孫媳需要楊家人的行程安排。”
“好。天色不早,你們回去吧。”
夫妻二人辭了趙老太爺出去。
出了院子,兩人默然順著迴廊往前。走過拐角處,園子裡四下無人,趙修緣一把攥住了牛五娘的胳膊,用力將她扯到了迴廊拐角處。他用力一推,牛五娘踉蹌撞上了廊柱。玉緣驚呼了聲,上前扶住了她:“你做什麼?”
趙修緣一把將玉緣扯開,bī近了牛五娘,低聲吼道:“你答應我的,只是擄走她!你為什麼要下令she殺她?”
牛五娘的背撞得生疼,她慢慢站直了,冷冷地看著他道:“誰曉得季英英還會像猴子似的爬樹!楊靜淵又折回了茶鋪。你當我不想生擒了她,讓楊靜淵跪下來求我?既然不能活捉,自然要殺了她,免得她去幫楊家織斗錦。”
兩人像斗jī似的對視良久。趙修緣咬牙道:“你該慶幸她還活著!”說完拂袖而去。
“娘子,剛才撞疼了沒有啊?”玉緣扶住了牛五娘,緊張地上下打量著她。
牛五娘抓緊了玉緣的手道:“沒事沒事。我發誓我一定要在趙修緣面前殺了季英英。我要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她死!”
一枝箭奪地she進了她身邊的柱子,力量太大,箭羽陣陣顫抖。
“誰!”玉緣從袖中猛地拔出一柄尺余長的匕首,擋在了牛五娘身前。
★、第192章貓戲老鼠
迴廊靠牆的一側種著一大叢曼陀羅。喇叭形的大朵白色花朵怒放,像螓首低垂的美人。楊靜淵從一人來高的樹後走了出來,拉下了遮臉的圍巾。
被玉緣擱在地上的燈籠發出朦朧的光亮,照得楊靜淵的表qíng晦暗不明。
他仍穿著那身灰色的短襟粗葛武士服,不像是當初的錦衣公子,更像潦倒的江湖遊俠兒。
看清楚他的臉,看清楚他的打扮,牛五娘以袖掩口咯咯笑了起來:“楊三郎,楊大太太將你打出楊家,你就落魄到這副田地呀?”
“你該慶幸她還活著。”楊靜淵說出了和趙修緣一模一樣的話。
牛五娘停住了笑,眼角挑起,斜斜地看了過去:“殺了她又如何?”
楊靜淵伸出了手,掌心托著那半枝從季英英身上取下來的箭:“這半枝箭你猜會cha在誰的咽喉上?”
“哈哈!我不怕呀。她真的死了,你儘管來殺我好了。”
挑釁的話與張揚的神qíng激怒了楊靜淵,他跳上了迴廊。玉緣正要衝過去時,牛五娘的胳膊擋在了她面前:“別讓人靠近。”
玉緣指著楊靜淵道:“你敢傷害我家娘子,我就剁碎了季二娘!”
她快步走到了迴廊的轉角處,望起風來。
看著她的腳步,楊靜淵有些詫異。
“你學藝於青城,玉緣拜師在峨眉。我又不是七娘,天生力大。我爹爹將玉緣送去峨眉學武,好保護我。”牛五娘淡淡說道,“楊靜淵,別以為你有功夫了不起。我想叫趙家抓住你。只要讓玉緣纏住你就好了。”
“喜歡玩貓戲老鼠的遊戲。讓趙家抓住我,這遊戲就不好玩了。對吧?”楊靜淵譏諷地望著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