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來了。再也不會與他分離。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這裡算是一個短暫的結局。大家關心的未寫盡的一些故事,我放在了番外里。番外不入V。快過年了,向所有朋友道聲新年好。
番外一心愿
薄薄的院門被一股大力撞開。一個人被扔進了院內,落地時發出嘭地聲響。
牛五娘捂著胸口扶著門框站了起來,呆滯地望著癱軟在地上的人。
“娘子……”玉緣艱難地撐起身體抬臉看向她。她用袖子擦了把嘴角的血,臉上的淚洶湧泄下,“奴婢無能……被他廢了!”
廢了功夫,她的力氣連普通女子都不及,再不能保護娘子,為她辦事。玉緣痛苦地閉上了眼睛,qiáng忍著沒有放聲大哭。
她身邊唯一信任,唯一能用的人被廢了。再也抓不到楊靜淵了。支撐牛五娘的力量順著脊椎一節節消失,雙腿一軟,她坐在了地上。
晟豐澤慢慢走到了她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戴著面紗的牛五娘是極其美麗的。哪怕被趙家趕了出來。她也並不láng狽。身上穿著藍色的大袖錦裳,裙裾在深褐色的木廊上撒開。微微顫抖的單薄身軀像一泓湛藍湖水泛起淺淺漣漪,令人憐惜。
“我知道你不甘心。”晟豐澤淡淡說道。
指甲深陷進了掌心,牛五娘感覺到陣陣刺痛。她咬緊了牙,qiáng行控制住自己向晟豐澤撲過去的衝動。她昂起了頭,露在面紗外的眼底燒著兩團火焰:“欺瞞國主說季英英已死,放走楊靜淵,您就不怕國主疑你叛國?”
“牛五娘,你真的很聰明。”晟豐澤輕嘆。蚩狂五千大軍圍山,都沒能察覺到楊靜淵的行蹤。而這個女人,卻令她的丫頭在後山小道伏擊楊靜淵。如果不是他擔心被蚩狂發現,早有準備。也許楊靜淵被這個武藝高qiáng的丫頭纏上,真就走不了。
晟豐澤話峰一轉:“來人,將她二人帶回去。”
他再不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清平大人……”牛五娘只喊了半句話,就閉緊了嘴。如果杜彥還能護著她,晟豐澤又怎能找到這間院子,將她和玉緣帶走?連杜彥都選擇了退讓,她還有什麼憑仗?
兩名士兵將牛五娘從地上拉了起來。
“放手,我自己會走。”牛五娘用力甩開士兵的手,昂首走出了院子。
出了太和城,到了白涯宮地界。隊伍在山坡邊緣一間新建的石砌院子前停了下來。
“以後你和你的丫頭就住在這裡。”
牛五娘吃驚地望著騎在馬上的晟豐澤:“你不殺我?”
晟豐澤的嘴唇漸漸上揚,勾出一抹笑容:“吃食用度本王會令人送來。想過好日子,就得靠你自己了。”
讓她住在他眼皮底下,苟延殘喘地在南詔生活,還不如讓她死了!牛五娘輕蔑地想,她沒有活下去的希望,難道死還不容易?
“楊靜淵臨走時說總有一天,他會帶兵踏平南詔。當初你幫了本王。本王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你如今的心愿難道不是再見他一面?”
晟豐澤說完拍馬上山。隊伍從牛五娘和玉緣面前呼嘯而去。赤虎留了下來,抬起馬鞭指向山腳:“看到那塊巨石沒?踏出半隻腳斬半隻,伸出一隻手,砍一隻。”
馬鞭落下,馬揚蹄奔馳,踏出一路塵土。留下目瞪口呆地兩女。
站在山坡上往下望,山腳處正好立著一塊白石的巨石。靠近巨石處,是鎮子最末端的一戶人家。
畫地為牢。
牛五娘突然掩唇笑了起來。
“娘子。”玉緣沙啞著叫她,眼裡盛滿了擔憂。
牛五娘轉身推開了院門,笑著往裡走:“我不死,我要活著。活著看楊靜淵帶兵踏平南詔。”
山風chuī動裙袂,玉緣痴痴地望著她的背影,忘記了丹田傳來的疼痛。只要能這樣守著娘子,也是好的。
山中方十日,世間已千年。
院牆上刻下的石痕已長滿了苔痕。牛五娘數著數著有些眼花。她喘了口氣想繼續,眼前的光驀然變暗,她隱約聽到玉緣叫自己的聲音,含糊地答了一聲,靠著院牆昏睡過去。
“娘子,唐兵來了!”
牛五娘飄浮在黑暗曠野中的腳步停了下來。真的來了?她追著聲音飛奔而去。終於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娘子,你終於醒了!”玉緣趴在chuáng邊放聲大哭。
入目是花白的頭髮,昔日秀美的玉緣已成了老嫗。牛五娘不忍悴看:“你又哄我了。”
“是真的。唐兵打來了!”
牛五娘jīng神一振,不費勁地坐了起來:“快替我梳頭。”
玉緣愣了愣,看到一抹cháo紅出現在牛五娘臉頰上,心裡一緊,娘子這是迴光返照麼?她跪下替她穿好鞋。
沒等她伸手去扶,牛五娘已站了起來,枯瘦的手扒拉著散落的髮絲挽著,朝門外走去:“不用了,這就去這就去。”
乾元二年,唐軍過了大渡河。勢如破竹。
“娘子,明光鎧!是唐軍!”
進入南詔腹地的唐軍軍容整齊,驕傲地從兩旁伏地顫慄的南詔百姓身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