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他當時就不該去招惹她,就該讓她坐在自家門檻上把那粥給吃完,然後乖乖地回屋去。這下好了……
煩躁地又迅速探頭看了一下,見那小丫頭還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著,他就更是煩躁了。最後,他還是狠狠心,朝林延家跑去了,心裡對自己的安慰就是:他沒來這上青村之前,這小丫頭也是那麼過的,所以,他留下不留下,其實也沒什麼!
這日子,該怎麼樣,還是會怎麼樣!
吃完了早飯,他也沒停留,按照原計劃,在林延爸的帶領下,和林延劉猛等人一起進山打獵去了。女孩子們昨天鬧了彆扭,齊齊出去了,不過晚上回來之後,倒是面色如常,好像當時哭著跑出去的不是她鞏慧似的,又好像許秉晶和王佳璐沒跟著跑出去似的。
女孩子的心思多變,容凌懶得猜,更沒有必要猜。
劉猛和孫別航雖然有過關切,但因為那三個女孩兒昨兒個對小丫頭的那番表現,心裡頭其實都有些計較,不過沒在當下表現出來。
一行人帶著gān糧,足足在山裡呆了一天。他們運氣倒是好,碰上好幾撥獵物,加上男孩子們都是習慣了打打殺殺的,這當中容凌的身手又極其出色,所以著實打到了不少獵物,有山jī四隻,野兔四隻並一窩小兔子,甚至還逮到了一隻小松鼠!
女孩子們則是在林延妹的帶領下,采了不少的野菜和山菌,到時候用野菜拌個涼菜,或者用山菌和山jī放在一起燉,都是不錯的美味。
“就算是村裡的老獵手進來打獵,也不過是如此了!”
林延爸呵呵一笑,粗重的聲音帶著鄉人的淳樸。
小伙子們聽到這話,自然是很高興,拎著這些獵物下山的時候,大家都是心qíng愉悅的,又少不了說說笑笑的。
一行人進了村子,遭到了不少圍觀。如林延爸所說,他們這次打獵,可算是大豐收,村里人可是難得見到這一幕的。現如今,也就村裡的老獵手們進山打點獵物,而村裡的年輕人,大多不再繼承打獵這一行當,而是紛紛進程打工去了。畢竟打獵辛苦,打的獵物也真不值幾個錢,且山中的獵物,瞅著也是一年比一年少了,想獵到獵物,也是有些難度。
大家瞅著這些人手裡拎著的、提著的,就沒少湊過來詢問的,這當中也不少有那貪便宜的心思的,指望著借著這些獵物,到時候好去林延家討杯酒喝,湊頓飯吃。
林延爸豈能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思,只是如今他家裡來客人,不好貿貿然就邀請大家去他家吃飯去,所以只是笑笑而過。大人們一瞅,也就明白了,不再吱聲了。小孩子們卻是不懂事的,又是嘴饞的,眼見著jī啊、兔的,不少咬著手指頭,吸溜著口水就跟上了。
容凌瞅著這些小屁孩的吃貨樣,就想到了小丫頭。也不知道她後來怎麼樣了,這會兒又在gān什麼。
要說,這人就經不起惦記!這頭他正想著她,那頭她就撞入她眼帘了。
“搶她!搶她!她有好吃的!”一男孩的聲音在那尖叫。
在他左前方大概三四十米處,一群孩子正吵吵嚷嚷的。粗粗一看,那吵吵嚷嚷的孩子大概是劃分為了兩撥。
“她那裡有糖!她還有皮蛋!”又一小孩大叫。
“你敢!不許搶她的東西!”另外一個小孩喊,一邊喊著,一邊和幾個小孩扭打成了一團。
另一邊,則有幾個小孩或是蹲著、或是跪著、或是趴著地在搶什麼,在他們的包圍圈之下,隱約可見最下面趴著一個孩子。瞧不清那孩子的面容,倒是看見了幾抹粉,那是屬於衣服的色澤。
容凌一聽那“糖和皮蛋”,這心就有些往上提,這會兒再看到那幾抹粉,不好的預感,一下就衝擊了他。扔下手裡拎著的那兩隻山jī,他什麼都沒說,就跟獵豹似地飛速朝那孩子聚堆的地方躥去。
孩子們還是在那打打鬧鬧,似是一撥人在搶,一撥人在攔著,不過攔著的人數明顯比搶的人數要少,又明顯居於下風。
“鬆手,你給我……快給我……”
“快鬆手,要不然我真打你了啊!”
“揍你哦!”
“揍她,我媽說了,她就是個小狐狸jīng,會害人的狐狸jīng,揍她,使勁揍她!”
一紮著小辮子的小丫頭片子站在一邊兇巴巴的說。
“她奶奶才不會給她買糖和皮蛋呢,她是個小偷,這肯定是她偷來的,小偷的東西,是我們應得的,我們要行俠仗義……”
“你才是小偷,你全家都是小偷!”一胖臉小丫頭叉腰,兇巴巴沖那扎鞭子丫頭吼。“不許你們欺負人,媽媽說了,欺負人是不對的!”
“她是害人jīng,我們才沒有欺負人,打倒害人jīng,那是在斬妖除魔!”
“你……你……”胖臉丫頭有些說不過去了。
這時候容凌也趕到了,很不客氣地長臂一伸,一手一個,率先將坐在小丫頭身上的大胖小子和一個揪著小丫頭頭髮的男孩給掀翻在了一邊的泥地上,然後長臂借勢一推,分別將另外兩個孩子給狠狠推開。那兩男孩不防備,齊齊後仰著,摔倒在了一邊。
容凌看都不看,單膝著地,迅速將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縮著腦袋,兩手也是緊緊縮在胸下的小丫頭給一把提了起來。
不用猜測,在一看到躺在地上的小女娃那一副圓底裙子,紅色塑料小涼鞋的裝扮,他就知道這趴著的肯定是那丫頭!
被提起來的小丫頭,實在是láng狽急了。早上那會兒,這裙子髒雖然是髒,可也只是沾了些微泥,但這會兒,她半條裙子都蹭上泥點了。鄉下地兒,別的不多,就是泥地多。這會兒小孩子們大家的地兒,正是在一片泥地上。再有,早上那會兒那兩條羊角辮兒雖然有些亂,但還可以,但這會兒,兩條辮子當中的一條都被扯散了,一條則是被扯得歪歪曲曲的,一副眼看著也快要散架的樣子。那頭髮亂糟糟的,簡直跟jī窩似的。那之前還白白淨淨的臉,這會兒也沾了半臉的泥,又黑又髒。這倒也罷了,可這丫頭臉上都出血了!
“誰打的?”
怒火瞬間躥起,以野火燎原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