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丫頭,是軟綿綿的,是柔柔的,是圓圓的一團,是會甩著兩條小辮子沖他笑的,是會睜著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依戀地看著他的,是會咧著那張嬌嫩的紅唇奶糯地叫他哥哥的,甚至是會鼓著腮幫子,沖他生氣的,還是會扭著小腰舞著小手跳亂七八糟的舞給他看的,是會甩著小腿,一見到他就撲過來的!
她是鮮活的,是會說話的,是會動的,是溫溫熱熱的,她不是一灘死物,更不是現在這副殘缺的模樣,冷冰冰的,只是一灘血ròu。
不是!
這不是她,不是她!
“不是她,不是她,再去找,再去找……”
他嘶聲低吼,但那一雙血紅的眼,卻離不開那灘血ròu!
因為,這就是她啊,就是她啊!
努力地自欺欺人,可為何就是騙不了自己,讓自己邁開腿走人?!
可,怎麼就是她,就是她了呢!
這可以是任何一個人,可就不能是她啊!
怎麼就能是她?!
他安排得好好的,從沒出過差錯,但怎麼就讓她,從他手裡丟失了!
這一次,不是錯過,而是永別。就用這麼一灘雜亂的血ròu,殘忍地告訴他,沒戲了,一點戲都沒了,你別奢望了,她沒了,走了,永遠消失了,永遠不會再出現了!人生,再沒有一個兩年,可以讓他在人海茫茫中,那麼巧合地再次遇見她!沒有了,再也沒有了,兩年,四年,八年,十年,二十年,四十年,就是過完這輩子,都統統都沒戲了,統統都沒戲了!
太殘忍,太無qíng!
用這麼一灘血ròu,斷了他所有的念想,斷了他所有的路,不給他任何機會,不給他任何機會!
殘忍,真殘忍!
好手段,這可真是好手段!
他恨,好恨,恨她,恨這造化!
恨她,就那麼硬生生地闖入他的生命,可每次都那麼不負責任地離開。她倒是揮一揮衣袖,別帶走半片雲彩啊。可是,她先是擾亂他的心湖,勾起他的念想,這次,卻是要bī他愧疚,bī他痛苦,bī他一輩子被她所折磨!
沒門!
沒門!
一點門都沒有!
她走就走吧,他不會想她,一點也不會!
她就這麼走吧,不負責任地走吧。一個脆弱的生命,一個小傻瓜,連自保都不知道,連珍惜自己的生命都不懂,還指望別人去想著她,追悼她!
沒門!
沒門!
一個這麼弱的人,弱到就這麼被野láng給吃掉的人,有什麼資格讓他去想著她,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資格!
這個小王八蛋,小王八蛋!
容凌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撿起這些骨血,也學那畜生將她給生吞了!讓她這麼不負責任,讓她這麼不自愛,讓她隨隨便便就在外面玩,讓她就這麼……就這麼被野láng給吃了!
她活該,她活該!
混亂的思緒,宛如火山爆發,燒得他全身忽而熱,忽而冷,燒得他整個腦袋都似要爆炸,全身的血ròu都開始沸騰,喧囂著要爆發!
他恨不能親手弄死她,可如果,她能活過來,他會抱緊她,不把她放開,在淚水中感謝上蒼!
只要,他能活過來,那他就原諒她,原諒一切!感激她,感激一切!
活過來,活過來……
求你,活過來……
求你,再看看我,再叫我哥哥,求你,求你……
求你,別這樣,別躺在那裡,別那個樣子,求你,求你……
他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整個人悲哀地就像是在一下秒就會分崩離析了似的。眼淚,一下衝出他的眼眶,驚醒了他,讓他化作了野shòu!
“滿子媽呢?”他惡狠狠地問,一雙血紅的堪比野shòu的眼,瞪得大大的,láng一般地搜尋著周圍圍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