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天紅了一下臉，尷尬的站了起來，垂著腦袋搓著手，“那個……會開過了？”
“這個時間點，還可能沒開過麼？”寧川不客氣的回道。
蘇天天再笨，也能聽出他話語裡不高興的態度，低頭不說話，醞釀要怎麼開口，直接道歉會不會很掉價？含蓄的說會不會不夠誠懇？不過等她醞釀這會兒，寧川已經轉身要走回自己的位子上，於是蘇天天急了，大叫一聲，“那什麼，今天我不是故意對不起害你遲到開不了會……”
寧川扭頭，“你確定這話有邏輯？”
蘇天天趕緊伸了伸舌頭，剛才太急了，一時著急閃了舌頭就把兩種說法直接合併了，“我本來是想說，我今天不是故意遲到的，後來又想說，對不起害你開不了會……說急了……”
“……”寧川點了點頭，“道歉這種話都能合在一起，你還真……省事。”
蘇天天想，這下好了，不管是直接道歉還是間接賠罪，都已經沒用了，越描越黑。
坐著的寧川一邊低頭看東西一邊開口，“而且我不會接受你的道歉，因為你根本沒覺得自己有錯，也不可能理解我的生氣，對於你來說，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明白自己錯在哪裡。”
原本蘇天天是覺得愧疚的，但是寧川這麼說，好像看不起她的樣子，她就忍不住反駁道，“你憑什麼這樣說我啊？”
“難道不是麼？”寧川反問道。
“當然不是！”蘇天天回道，“我知道你一直很努力才有今天……結果我隨便遲到，害你開會出差錯，在是原則的問題，我們倆雖然有矛盾，但是不應該上升到工作層面，這是不對的……”
“你背演講稿啊。”寧川哭笑不得的說。
“厄……”蘇天天承認，她好像是在一邊回憶歐陽罵她的話，一邊開始承認錯誤的。”
寧川擺擺手，“算了吧，像你這樣的人，道歉是真的因為明白自己做錯了，還是只是因為發現大家都說你錯了呢？”
蘇天天不說話了，說老實話，她雖然知道自己錯了，但這更多一部分是因為寧川生氣了，大家都說她不對，而她本身，真的似乎，很難明白二表姐說的那句，“你從小到大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根本體會不到這種靠著自己努力獲得成功的感覺，所以你也不會在乎這些勞動成果！”
寧川繼續說，“我原本是很生氣的，但是後來想想，和你這樣的人，說也說不通，我和你本來就沒什麼關係了，為你這樣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的生氣，好像有點自找沒趣。”
蘇天天被他說得臉色越來越難看，不光是眉毛，連鼻頭也皺了起來，“寧川，你就這麼看不起我？”
寧川抬眼，覺得蘇天天臉色有點不對，但是還是繼續說道，“難道我說的不對麼，你蘇天天有努力過麼？有努力去完成一個目標麼？有很努力的去改變過自己懶惰的本質麼？”
“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蘇天天沖她大吼了一聲，也許她沒有靠這自己的努力去賺到什麼錢，得到什麼工作，做出什麼多偉大的貢獻，但是對於改變懶惰，完成一個目標什麼的，她確實做過！
“哦？”寧川似乎很不屑，連看都沒看她，“那你做過什麼呢？”
“我……”蘇天天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我……”
寧川見她一直不出聲，抬起頭來，兩眼直直的看著她，目光和以前一樣深邃，還記得以前，他時常用頭頂住她的額頭，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然後說，“老實說，今天是不是你洗完澡把衛生間裡弄得到處都是水。”被他這樣一看，蘇天天往往就沒法撒謊了，只能咧嘴笑道，“嘿嘿。”
可是如今，他還是這樣看著自己，蘇天天卻咬著嘴唇不願意承認，“我的事，憑什麼要告訴你！”
寧川淺笑了一下，不再多說什麼，低頭看文件，把蘇天天晾在了一邊。
下午趁著送文件的時候，餓得不行的蘇天天跑去食堂，中餐早就結束了，晚餐還沒開始，食堂什麼吃的也沒有了，只有一個做壞了的豆沙包，或者說是豆沙饅頭，很明顯，這團面沒發好，豆沙也不夠了，所以窩成了一團，一口咬下去，死麵團一個。
蘇天天流淚了，這個包著豆沙的窩窩頭，放進她什麼都沒吃的胃裡，立刻就開始不舒服。於是她打了個電話回家，“林阿姨啊，你下午揉點面，先發著，我晚上回來坐包子……”
“吖？”林阿姨吃驚的說，“小姐，你最近上班這麼累，還要回來做飯麼？”
“恩！”蘇天天繼續咬著又冷又硬的窩窩頭，她討厭寧川，一輩子都討厭，死了做鬼，也討厭！
一邊咀嚼著最後幾口豆沙包，一邊往回走，正好碰見笑容滿面的溫若何。鬱悶時候看見別人開心，這是最悲劇不過的事了，悲劇得連溫若何都覺得看著蘇天天張苦瓜臉，自己這麼開心簡直就是犯罪。
“那個，天天，你怎麼了？”
蘇天天把頭垂著，硬生生把那團面咽了下去，咽喉明顯凸起了一下，然後打了個嗝，“厄……”
溫若何瞧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笑完覺得不妥，趕緊忍住，“你怎麼了？”
蘇天天抬頭看看他，溫若何和寧川不同，看起來就很溫和，很容易接觸，不像寧川，原來見他的時候就是一副不太好相處的模樣。即使是嘲笑自己，溫若何笑得也輕柔，而寧川就笑得一副鄙夷人的模樣，這就是差距啊差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