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車子門口,沒有急著進去,想chuī一chuī夜晚的涼風。
顧鷗從車窗那遞出一瓶水給他,“上車吧,外面根本不涼快。”
寧川呼了口氣,接過水,仰頭喝了一大口,“透透氣。”
“還是不行?”這幾次都是寧川單獨去的,希望可以通過講述自己父親的事,用自己誠懇的態度來感動劉明,以顧鷗的身份陪他去,反而顯得態度生硬了。今天他正好有空,就把車開到劉明家的樓下,接一下寧川,順便問問qíng況。
“恩。”寧川點了點頭,覺得悶熱得難受,索xing把礦泉水倒在手裡拍到臉上,洗去汗水,然後用手抹了一下臉,疲憊的雙眼似乎又恢復了jīng神,“改天再來!”
“你以前也是這麼努力,才會一個闖到現在這個地位的吧。”顧鷗帶著讚賞說,確實是一個大好青年啊。
“可我做的還不夠呢。”寧川淺笑了一下,“所以現在還要努力。”
他說完,向前走了幾步,想把空瓶子丟到路邊的垃圾桶里,目光一閃,看到一樓封閉陽台掛著的深色窗簾被拉開,露出一張有些蒼白的少年的臉,目光jiāo匯的一剎那,窗簾立刻落下,微微的顫動。
“怎麼了?”顧鷗見他失神的忘著劉明家的陽台,叫了他一聲。
寧川回神應了一聲,又忍不住看了看陽台,窗簾已經恢復了靜止。他上了車,車子開上了馬路,他皺眉,“顧叔叔,我去了劉明家很多次,每次他妻子進出裡屋都關門,我以為是人家的臥房,不便給客人看見,可是剛才我才注意到,那間屋子的陽台靠著路口,窗簾一直拉著,總不至於臥室連窗簾都不能拉開吧。”
“以前也是嗎?”顧鷗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以前沒有放在心上,今天這麼一想,以前倒也是這樣,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天晴還是yīn雨,好像連窗戶都沒開過呢。”寧川認真的想了一下,“而且……剛才一瞬間,我好像看見一個是十八九歲大男孩的臉,和他妻子倒挺像的,有些哀傷的樣子。”
“劉明有這麼大的孩子也不奇怪。”顧鷗說,“不過你去了這麼多次,一次也沒見著?”
“奇怪就奇怪在這裡。”寧川說,“我還就是剛才才注意到的,這麼大的男孩子,難道整天就關在那個不開窗不開門的屋子裡?”
“nüè待兒童?”顧鷗疑惑了。
“大消息!”顧鷗打電話給寧川時,語氣裡帶著興奮,“劉明確實有個兒子,叫劉江,今年十九歲,去年參加的高考,但是在高考第二天從考場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車禍,被壓斷了雙腿,成了殘疾人,只能坐在輪椅上,估計是因為這個受了刺激,所以把自己關在家裡。”
“這樣啊……”寧川想起那張臉龐,確實有種非常人的哀愁感,“真是可惜了。不過這消息對我們好像沒有什麼用啊。”
“正好相反!”顧鷗提高了語調,“我覺得這事聽起來也挺奇怪的,跑去一查,結果發現,劉江出事的時候,正好是劉明的審判期!”
“這……”寧川疑惑了。
顧鷗提點道,“你想想,劉明的經濟案就算不找辯護律師,什麼都承認,完全不申訴,處罰金也只還一個最低標準,那麼判的刑就是判三緩五。但是他以前幫了趙剛那麼大的忙,加上後來又升官又發財的,沒理由還是判三緩五啊,一點都沒減刑啊。”
“這倒也是。”寧川皺起了眉頭。
“你來想想,有什麼可能xing可以使這個故事全部變得合理起來呢。”顧鷗看好這個年輕人,所以故意讓他自己想。
“啊!”寧川眼睛一亮,他想,也許不全相同,但是類似的遭遇可以讓這個少年明白他,理解他,或許,還可以幫助他……
蘇天天迫不得已溜回到了自家的別墅,花園裡的雜糙已經超過了觀賞植物的高度,游泳池在烈日下gān得快要開裂了,一看這個qíng況,就知道家裡最近沒有客人,林阿姨又偷懶了。
回來前她打了電話,家裡沒人家,這說明她爸不在家,林阿姨八成睡覺了。
用鑰匙打開門,蘇天天躡手躡腳的走進屋子,突然覺得自己怎麼像是做賊似的,立刻挺直了腰板。就算她爸在家,此時的自己,也是正義的化身。
搖醒了在chuáng上酣睡的林阿姨,蘇天天問道,“我爸呢?”
“小姐……”林阿姨看著她,眼裡泛出點點淚花,“你終於回來了!”
“我們不在家,你怎麼看起來那麼憂傷啊?”蘇天天疑惑了,林阿姨不是一向喜歡沒人在家可以偷懶的麼。
林阿姨痛苦的搖頭,“一開始是很舒服啦,什麼都不用做。可是時間長了,也很無聊啊,小姐,你也知道,做一個每天在家無所事事的懶人,也很辛苦的!”
“那是那是……”蘇天天點頭,她也是最近才發現,工作雖然辛苦,但是很有充實感,才能更好的體會休息和懶惰的快樂,否則,光是在家看漫畫和小說,也得提防掉進一個大坑,或是絢爛的開頭配上一個腐爛的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