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什麼都不是……”安佩和繼續嘟囔著,“我不是他們的孩子,我只是他們抱養的一個為了維護他們財產所有權的繼承人而已,他們沒有生我,卻養了我……”
“你在開玩笑吧。”顧若說話的聲音有點顫抖,咽了下口水,“安佩和,你喝醉了!”
“也許吧……”安佩和鬆開了顧若靠在牆角,“喝醉了我才會說……”說著他看著顧若,用他一向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顧若,“是吧,小若妹妹,這是我的醉話哦,你可千萬別信啊!”
顧若動了幾下嘴唇,“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十五歲。”安佩和苦笑了一下,“你說人生真是有趣,明明秘密那麼多,為什麼要全聚在一起讓我知道呢?”
十五的少年知道了公司的帳目問題,去讓自己的父親清醒一點去自首,養了自己十五年寵愛有加的父親卻告訴他,他不過是一個被抱養的孤兒,因為他和自己的妻子一直沒有孩子,他們養他,讓他做繼承人對他這樣原本一無所有的人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他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他們呢?
他不過是個一無所有的人,連親生父母……都沒有。
他如何去譴責養大了他的養父母,他如何償還這筆恩qíng,他的出生不是他們愛的結晶,他們對他毫無義務,但是卻養了他,養大了他,給了他家庭與父母。
原本一無所有的人有了一切,這樣的債,他安佩和要如何還?
除了他自己所能做的事qíng,他的一切都是他們賜予的,他拿什麼還?
顧若看著蜷在牆角的安佩和,伸過手想摸摸他安慰一下,可是手懸在空中卻不知道摸哪裡,頭?臉?手?背?
安佩和卻一把握住她的手,“小若妹妹,喝醉了,真是一件好事啊……什麼都可以說,睡一覺就什麼都忘記了。”
顧若想起了自己之前問過安佩和為什麼喜歡調酒,他說因為喝了酒就可以忘記憂愁,也許他是想調出一種可以讓他自己忘記憂愁的酒。
安佩和繼續說,“我知道陳錦唐什麼都要和我搶,我什麼都搶不過他,可是我都離開你了,他為什麼還不放手?小若妹妹,你不要和他在一起。”
顧若扶著他的肩膀認真地說,“你僅僅是因為不想我和他在一起,還是壓根不想我和任何人在一起?”
微紅著臉的安佩和愣了一下,笑了起來,“……哈哈,原來不管是誰,我都放不開……”
顧若看著眼角還泛著淚光的安佩和一把擁上他,覺得心騰騰地跳,“安佩和,我喜歡你。”
安佩和的身子僵了一下,先是緊緊地摟住她,既而鬆開了手,“小若妹妹,你不可以喜歡我,因為什麼都不能給你,要保護我的家,我就要娶白如霜,不娶白如霜作為安氏的繼承人的我就要為帳目負責,不做繼承人……我如何償還養大我的他們?”
顧若愣住了,她從來都不知道在安佩和的身上負擔了多少東西,有多少他要一個人承受。有點恍惚地看著他,回過神來拉他,“你喝多了,去你chuáng上休息好了。”
“不要。”安佩和孩子氣的說,“小若妹妹,你告訴我啊,我該怎麼做才好呢?”
顧若沒有辦法回答,只是看著依靠在那裡顯得無助的安佩和覺得一股熱血衝上腦門,彎上身子湊了過去,把自己的嘴唇貼了上去。
安佩和睜大了眼睛,酒氣透過他的嘴喘息進了顧若嘴裡,她喃喃地說,“安佩和……我也不知道……”說著便要向後退縮,安佩和一把伸手鉗住她的腰向前推,嘴唇又狠狠地貼在一起,一邊肆nüè地親吻著一邊說,“小若妹妹,這要是做夢該多好?”
顧若愣了一下,鼻子一酸,迎合了他的吻,“安佩和,這就是做夢。”
他的吻沿著唇滑到下巴,頸項,酒氣散在顧若的鼻息旁,柔軟的頭髮在她下巴上輕蹭著,顧若緊張地顫抖了一下,“安……安佩和……”
“小若妹妹,我喜歡你,我愛你……”安佩和一邊迷亂地親吻著一邊說,“你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大家都喜歡我,只有你不喜歡我,可是我又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喜歡你,因為你那麼討厭我,我怎麼能說出口?陳錦唐又什麼都要和我爭,從小你就喜歡他那樣的人……對嗎?”
顧若深吸了一口氣,抱緊了安佩和,“我喜歡你啊,我早就喜歡你了!”可是那麼多事,我如何說出口?
蹭在顧若頸項間的安佩和抬起了頭,“你說什麼……”
“好馬不吃回頭糙,好漢不說兩遍話!”顧若紅著臉凶凶地說。
安佩和只是怔怔地自言自語,“真是做夢了啊……”
顧若很想給他一拳頭讓他清醒,可是對於安佩和來說,現實只會讓他痛苦,也許對他來說這如果是一個夢更好。
喝了酒的安佩和加上剛才的激動似乎是嫌熱了,一把脫掉西裝,扯鬆了領帶,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靠著牆迷糊地看著顧若,顧若一見立刻星星眼了,心裡吶喊:我是襯衫控!伸手去解安佩和領口的鈕扣,白襯衫啊白襯衫……
安佩和卻推開了顧若,“不行,就是做夢也不行,這麼做,只會傷害你……”
顧若僵住了,這是什麼qíng況?她顧若,青chūn朝氣,健康活潑,冰清玉潔的女青年,竟然投懷送抱還有人不要!這不是赤luǒluǒ的鄙視嗎!“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