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佩和擁有的一切陳錦唐都沒有,富裕的家境,寵愛他的父母,在學校里學習也很出眾,而且很討女生喜歡。
前兩者陳錦唐在那個時候看來似乎是永遠無法實現了,他能做到的只有後兩者。
這份不平從他們初見就一直不斷的攀升,最後在他失去父親的時候達到最高點,不過現在一切仇恨在顧若的一句話里全部破碎,她說,
“你知道安佩和是被抱養的孩子嗎,從一開始你擁有的早就比他多了……”
陳錦唐想起自己那個只顧著看書的父親,雖然每天都在自己書房裡,但是他知道,每天自己睡覺的時候,父親總會摸著他的腦袋,“兒子啊,爸爸可是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
即便是他那每天都在發火的母親,對自己打過罵過可是還是有說不出來的親qíng。
顧若看和沉思的陳錦唐繼續、說,“小時侯我特別羨慕安佩和,因為他要什麼他家人都會給他,我從來就沒見他的父母罵過他一句,而那個時候我總會想我爸我媽對我那麼凶,我一定是揀來的孩子,現在我才明白,其實我們都錯了……”
陳錦唐自始至終都沒回一句話,那些他一直以為可以成為自己仇恨安佩和的理由在一瞬間消逝,一切的一切卻要安佩和付出代價,他緩緩地開口,“十天前前我去了稅務所,一周前安佩和已經就收到法院傳票了。”
顧若想起幾個月前那場宴會,安佩和站在耀眼的燈光下,繼承他父親公司,成為安氏的企業法人,擁有了整個公司的所有權,同時也成了為企業一切事務承擔民事責任的法人。她想起自己上課的時候,為了做報告整理過許多關於虛開增值稅發票的案例子。
……Z區法院以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罪對S市XX有限公司判處罰金30萬元,判處企業法人XXX十一年有期徒刑……
……D市法院以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罪判處XX公司企業法人,發票持有人XX有期徒刑七年……
……S市法院對XXX公司法人XXX判處九年有期徒刑……
“可是安佩和不是從來就沒有參與過!”顧若叫了出來,陳錦唐聳肩,“我知道,所以我忙到最後還是沒得到我想要的結果。”
“出事的時候他才多大啊!”顧若qíng緒有點失控,陳錦唐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這話你應該和他的律師說。”
“不過……”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顧若,我知道你是學法律的,你應該保持清醒的頭腦,無辜的安佩和不代表就可以挽救他的父親,我承認我之前帶著將安佩和推入深淵的態度來做這樣的事,也感謝你今天告訴我這個,但是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他的父親必須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價,如果他有良知,就該自己回來認罪。”
“他去哪裡了?”顧若奇怪地問。
陳錦唐看著顧若,慢慢地說,“據說安佩和收到傳票的時候他爸就攜公司巨款出國了,現在安佩和不僅要承擔虛開增值稅的罪,還要為他父親挪用公司款額負責,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公司大部分股份是安家的,現在又在安佩和名下,股東們已經開始申訴了。”
“他爸……”顧若想起最後一次看見安叔叔是在醫院裡,事隔如今,她竟然無法去把自己兒時記憶中的人和現在的人聯繫在一起,只是渾身哆嗦了一下。
“我原來一直想安佩和現在的苦不過是為他小時侯享的福付出的代價,現在想來,安佩和似乎是個不折不扣的替罪羊了。”陳錦唐嘆惋了一聲,這樣的結果也是他沒想到的。
“如果他爸不回來呢?”顧若脊背一陣寒涼。
“我想,這點你比我更清楚吧。”陳錦唐淡然地說,“別忘了,他爸身上還背著一條人命呢,你大難不死對他來說可謂是幸上加幸了吧。”
顧若看著平靜的陳錦唐道,“事到如今你還用這樣的幸災樂禍的口氣說話嗎?”
他愣了一下,笑了起來,“顧若,你的話可能讓我不再恨他,但是要我立刻就原諒他還要大肆同qíng甚至與對他改觀似乎是不現實的,這樣的結果就該怪他有一個不負責的人父親,既然將他帶進天堂,就可以把他推進地獄。”說完他轉身要走,顧若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你怎麼能拿到證據的?”
他沒回頭,只是掙開顧若的手,丟下一句話,“我會去申明我父親的死和安佩和無關。”然後大步離開,顧若想起了白北海。
顧若回到家把烤鴨一丟,直衝到老爸面前,“安家的事你別告訴我你知道卻不告訴我!你說不知道我也不信!”
顧老爹詫異地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顧若挑眉,“你gān嗎不說話?”
顧老爹聳肩,“你話說到這步,叫我說什麼?”
“那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知道。”顧老爹回答。
“那你gān嗎不告訴我!”顧若火氣冒了上來。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顧鷗反問她,“等我知道的時候安佩和已經收到傳票了,他爸已經跑了,安佩和就被警察局等同於軟禁的看著家裡了,等著法院開庭,等著他爸回來。”
“可是我就算什麼都做不了,我也不能傻看啊!”顧若回道。
“你是嫌上次沒把小命賠上,這次想再接再厲是吧?”顧鷗說著起身把自己書房的門關上,坐了回去。
“我只是想……”顧若說到一半自己也說不想去了,她想如何呢?告訴安佩和?可是現在的安佩和會見她嗎?就算見了,也和她談了,從一開始安佩和就選擇了家人放棄了她,如今他也只會把之前的選擇繼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