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這會,路翰飛翻了個身,像個皮球似得滾到她身邊,拉過她的手擱到自己肩膀上,“小雅南,三哥要累死了,幫我捶捶吧!”
換作以前,她多半是報復似的狂捶一氣,要不就一腳把他踹開,可如今她卻像是碰到了烙鐵似的,瞬間把手彈開,接著整個人都從chuáng上跳了下去,“我去給你熱杯牛奶喝吧……”
路翰飛疑惑地起身,對著屋內的鏡子左照右照,“還是那麼帥啊!又沒有被輻she毀容……”他轉念一想,自戀地聞了聞自己,“難道是我最近男人味殺傷力太大,小雅南,害羞了?”
☆、PART24
自己有沒有被毀容,路翰飛不確定,男人味有沒有爆發,他也不確定,但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小雅南生病了!
他明明記得奶奶生日後第二天一早,他剛迷迷糊糊地睡起來,她就掀了被子抽了chuáng單,說她生理期的,可是這都過去了一周多,她竟然還在生理期!
路翰飛雖然不是婦科醫生,可常識還是有的。
他想去關心一下小雅南,可又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說這個話題太猥瑣了,於是他選擇暗示法。
比如……
到了晚上路雅南在看書時,他就手捧一杯熱茶諂媚地湊過來,“小雅南,紅棗茶好好喝啊,你要不要來一杯?”
不過路雅南對於他的殷勤向來不屑一顧,不僅如此往往還會潑一盆涼水,澆得他透心涼,“路翰飛,你竟然品味這么娘……好噁心!”
一計不成,路翰飛又生一計,小雅南一定是嫌棄紅棗不夠高端大氣上檔次,這一次他要土豪一點!
“小雅南,我給你買了雪蛤,你沒事時燉點吃啊!”路翰飛托藥房的朋友,特意找人去東北大興安嶺收來的純正雪蛤油,百分百不是癩蛤蟆油。
可惜不管是癩蛤蟆還是林蛙,路雅南都不感興趣,這一次她倒沒鄙夷,而是單純xing的嫌棄,“好麻煩,懶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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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翰飛思來想去,一定是自己的辦法不夠有誠意,於是他這一次決定把自己也拖下水,所謂醫者父母心,總得站在病人的角度考慮啊!
“小雅南,明個我上午沒事你和我一起去八樓做個體檢啊,我最近發現咱們做醫生的反而容易忽略身體,按時體檢很有必要……”
路雅南眉梢一挑,“你和我去八樓婦科做體檢?!”
路翰飛故作無知,“啊?八樓只能做婦科啊……”
路雅南當然不信他這套說辭,尤其是他眼神飄忽,擺明了做賊心虛,“你到底打什麼主意!”
“沒有啊……”他極無辜地搖頭,他哪敢打女王的主意啊!
路雅南眯起雙眼,步步bī近,“路翰飛,你最好老實jiāo代!又是紅棗茶又是雪蛤,現在連體檢都整出來了!”
路翰飛終於忍不住了,苦口婆心地說,“小雅南,你生了病,得治啊!”
“我生病?!”路雅南驚呼一聲,“我生什麼病了!”
路翰飛扭捏了一下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實在沒辦法,才小聲附到她耳邊說了一句,路雅南的臉色瞬間由紅變白,她、她怎麼把這茬忘了呢!
見她明白了過來,路翰飛拍拍她的肩膀,以哥哥的口吻寬慰道,“工作雖然重要,但是身體也不能大意啊,你看你也太粗心了,自己都沒發現,來,聽三哥的話,我們去醫院看一下,看看怎麼治療,就沒事了,不能諱疾忌醫啊……”
“我好得很!”路雅南一口回絕,“我、不、去!”
“小雅南,你都這麼大人了,自己都是醫生,還怕去看病嗎?”路翰飛耐心地哄道,“我查了一下,你也許是jīng神方面的原因導致內分泌紊亂了,這不是大事……”
他的喋喋不休讓路雅南瞬間爆發,她一把甩開路翰飛扶在她肩頭的手,“不用你管我!”
“哎!你這丫頭……”他嘖嘖嘴,習慣xing地又去摸她的腦袋,“還敢這麼和你三哥說話啦!”
事實證明,路雅南不但敢,還敢更呢……
“路翰飛,你還真當我們是夫妻啊!我不過就是你家領養的孩子,我和你連血緣關係都沒有!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她說著摔門去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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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從結婚到現在,路雅南還從未和他這樣吵過架,尤其是用這樣的口氣和方式。
她說,他們不是夫妻,連兄妹都不是……
她說的沒錯,路翰飛想,自己確實沒有任何資格去管她的事,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在自說自話,自己異想天開。
他甚至幻想過,如果二哥和二嫂能一輩子白頭偕老,那麼他和她是不是也能白首不相離?
好像真的是在做夢啊……他突然就想起小時候路雅南對著他吼的那句話,“路翰飛!從今天開始!你再也不是我的三哥哥!”
他勾起嘴角,摸了摸肩頭,自嘲地笑了,“原來你早就告訴我了,是我自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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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翰飛想,他最大的悲哀不是路雅南對自己說了那樣狠厲決絕的話,而是她的憤怒,也許根本就不是因為他。
她只是領養的孩子,這句話是路燕飛說的。
那是剛上大一的時候,有天路燕飛帶著他們去山頂露營。晚上路雅南要上廁所,拉著路翰飛去把風,走到僻靜的林子裡,聽見路燕飛和唐亦柔也沒睡,出了帳篷在外面看星星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