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那個貼子漏dòng百出,隨便翻翻了幾本書編的,竟然都沒人發現,可見我編故事的能力還真好!”她昂著下巴格外自豪,“你是不是得承認我也可以寫出恐怖的小說啦?”
路翰飛出離憤怒了,“你就是為了證明這個然後把我嚇成這樣!”他現在還很毛骨悚然好不好!
“當然不是。”路雅南搖搖頭,一掠長發,得意地說,“我是為了告訴你,你怎麼瞎折騰我都不管,但是你不許折騰到我的生活空間!”
儘管這事真相大白了,可路翰飛依舊心有餘悸,從此都不敢一個人晚上在家睡覺了。不過曾經她那麼篤定地說,讓他不許影響到她的生活,可是兩人的生活卻越纏越複雜,他想不折騰到她的空間,她卻無可避免地和他融為一體,朝夕相處,無法分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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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的路雅南一聲尖叫,差點沒把屋頂掀翻。路翰飛丟了拖把,趕緊跑過去。打開廚房的那一瞬間,他的腦子裡閃過了三個念頭。
一,真實的噩夢要比非科學更恐怖。
二,路雅南這輩子也照顧不好自己了。
三,他以後還不要讓她做事了,免得危害社會。
廚房裡的慘烈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就好比路翰飛怎麼也想不通,高壓鍋為什麼會爆炸,最後天花板上都有一塊牛ròu一樣。
鐵鍋里熊熊烈火燃燒著不知名的物體,散發出可怕的焦糊味。湯鍋里不知道煮了啥噗噗的向外翻滾,滿地的——菜葉、湯水還有血跡——還好不是她的。
路雅南在一片láng藉中嚶嚶地啜泣,路翰飛邁步走進去,手臂一勾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甩掉她腳上兩隻髒兮兮的拖鞋,徑直把她抱到了客廳的沙發上放下來。
那一刻他想,小雅南以前寫的小說可不是天方夜譚麼,什麼踏著七彩祥雲來拯救公主於水火的騎士,一點也不現實,還是拯救女王於廚房中的煮夫才比較可靠吧。
有多少人會轉身回望站在自己身後的那個人呢?人總是覺得,往前看一定是美好的,往前走一定是積極的,可是我們卻忘了,在麥田裡撿麥穗的孩子,貪戀著一望無邊的金色,只有走到盡頭時才會發現,那最大最飽滿的一棵曾經早早就出現在了眼前。
有些人我們要尋覓一生,而有些人近在咫尺,只差一個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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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還是在這裡收拾屋子,我去做飯吧。”路翰飛用熱毛巾給她擦gān淨臉上的污漬,洗gān淨手,路雅南驚嚇不小,乖乖坐在那裡由他擺弄。
路翰飛端起臉盆嘆息了一聲,這丫頭聰明的時候聰明得要死,笨起來卻又十足的逆天,真是夠分裂的。
路雅南抬手扯住他的衣袖,低低地問,“三哥,我是不是真的對這個家一點貢獻也沒有?也沒為你做過什麼?”其實她今天想要做飯,是因為想到了那天寧薔的話。仔細想想,一直以來都是路翰飛照顧她,她還真沒為他做過什麼,奶奶生日的一頓飯,她也只是為了二哥而做的。
“怎麼了?”他騰出一隻手捏了她的臉頰,揪了一把。
路雅南仰頭看他,“想到寧薔了,雖然討厭她,但也覺得她說得也有對的地方,可能我真的有些自私,都沒有關心過別人……”
換作是別的時候,路翰飛肯定會臭屁地對她說“你終於發現三哥的好啦”又或許趁機打擊,“沒錯呢!你就是個壞丫頭!”可是說起寧薔,他心頭就一下壓了塊石頭,有些話不知該如何對路雅南說出口。
也許真的如寧薔所言,路雅南會為二哥妥協,未必會為他妥協,可是他寧可小雅南就是這樣自私的一個人,也不願意看到自己愛的人,為了別人而妥協。
現在的他越發貪心了,貪心於她和自己一點點的親密起來,他不希望他們之間出現任何人的身影。曾經那個大方對她說和他結婚就可以每天看到二哥的自己已經變了,現在的路翰飛,恐怕再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了。
這樣的自己,太過卑劣了。路翰飛覺得小雅南一定會看不起這樣的他,他是她無所不能的三哥啊,怎麼可以讓她失望呢。
他順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沒有提寧薔的事,“好了,別多想了,你就是你自己啊。我去做飯了,不然到夜裡也吃不著了!”
路翰飛轉身離開,路雅南抬手摸了摸微燙的臉頰,她還以為他會藉此大做文章控訴自己對他不夠好,卻沒想到路翰飛對自己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好像自己關心不關心他,他並不多在意,自己的關心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她心裡有些悶悶的難受,可又說不上來原因。憋了半天,暗暗罵了一句——路翰飛,你拽什麼拽啊!不稀罕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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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話又說回來,路雅南雖不稀罕路翰飛的拽樣,可還是得稀罕路翰飛做飯的手藝。尤其是餓得飢腸轆轆,就更加覺得此飯只因天上有,不是所有牛奶都叫三鹿,不是所有男人都叫三哥啊。
酒飽飯足後就得面對一個現實——收拾屋子。沒有了大哥路承飛做苦力,這事只有他們倆分擔,最後的決定是路翰飛gān粗活,路雅南做點零碎的整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