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雅南眨巴了幾下眼睛,不自然地把目光往上移,生怕眼淚流下來太丟臉了。她得保持高貴冷艷的氣勢啊!
路翰飛見她還沒反應,有些急了,但是又不敢發作惹她生氣,囁囁地開口,“小雅南,行嗎?”
她抬手胡亂抹了一把,紅著眼輕吼了一句,“加一條!以後、以後這種事要你主動!”說著手一伸,“你不給我戴戒指,要我自己帶麼……”
路翰飛起身,牽起她的手,一如十歲那年他第一次牽起她的手一般,那樣小心、謹慎,牽起一輩子都不放手的那個人,戒指推進無名指上,他抬手一把把她抱起,然後伏在她的肩頭,聲音略微沙啞,“小雅南,三哥……終於把你找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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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孩子就得賺奶粉錢,可路翰飛奶粉錢沒賺到,還白白賠出去一筆,自然心有不甘。這天聚餐時他就忍不住向顧雙城表達了他的不甘心。
“雙城啊,你教我的辦法是不錯,可是雅南那會都已經懷孕了。那1%……”
顧二爺放下茶杯,勾起嘴角笑了,“小姑父,你好像沒理清楚啊。要不是我的辦法,你怎麼能bī小姑媽開口告訴你呢!你要知道,以我小姑媽的本事,帶著孩子跑了,隔好幾年孩子會打醬油了你都被蒙在鼓裡也不是沒可能啊!一切還是我的智慧啊。”
他這麼一說,路翰飛想了想也確實如此,於是點了點頭,心悅誠服。
只是奶粉錢……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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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已有兩個月了,路雅南最近有些尿頻症狀。這天她半夜裡醒來,一伸手卻發現手邊空dàngdàng的,路翰飛不在。她翻身一看,衛生間裡也沒人,心下有些疑惑。
莫非自己懷孕的事把他嚇得不敢睡覺了?
推開臥房的門,客廳里沒開燈,昏暗一片,只有廚房亮著一盞燈,不明不暗的有些嚇人。不過她向來膽大,悄聲走了出來。
路翰飛獨自一人在廚房裡背對著自己在案台前搗鼓什麼。路雅南有些好奇,這大半夜他起來找吃的嗎?那也該有點動靜啊,怎麼這麼安靜呢?她側身別到牆邊,透過廚房的玻璃門,看見案板上放一段魚,路翰飛正在那裡片魚片,她禁不住要笑出聲來,這傢伙還真的想去學日本料理在這裡練習刀工片刺身啊!
可她定睛一看,卻一下愣住了。路翰飛右手拿著的不是菜刀,而是他一把小巧的手術刀。他屏住呼吸,慢慢下刀,試圖想做jīng巧的切割,一如他當年替張建做肝臟切除手術一樣,每一刀下去都jīng准無誤,可如今……即使他用盡了全身的力量,集中的所有注意力,可手掌卻止不住有些顫抖,幾刀下去,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他抬手用衣袖擦了一下,深吸幾口氣,喃喃自語,“再來一次,穩住……”
別在牆角的路雅南抬手捂住嘴,生怕自己控不住就會哭出聲來,她急急轉身要走,踉蹌中還是不慎撞上了椅子,腳下一絆一下摔倒在地。
聽到聲響的路翰飛一下丟了刀衝出來,見她摔倒在地,臉色陡然一變,立刻把她抱起放到沙發上,焦急地問,“小雅南,你沒事吧!肚子疼嗎?摔倒哪裡呢?”
看到他緊張的模樣,路雅南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就哭了,“三哥……三哥你在做什麼?”
路翰飛一愣,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啊,沒什麼,晚上睡不著,想做菜給你吃……”
“撒謊!”路雅南說著就把剛戴上戒指的手遞到他眼前,“你要是撒謊,我就不嫁給你了!”
路翰飛牽著她的手抵到自己的額上,長嘆了一聲,爾後低聲說,“對不起,我錯了。我只是想,我既然答應了你不再消沉,也答應了要好好照顧你和孩子,我就想、想去努力嘗試一下。可是我現在好像真的什麼也做不到,覺得有些……”
路雅南反手握住他的右手,解開他緊握的拳,褪下手串,輕撫上手腕那裡淡淡的傷疤,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笨蛋,我又不要你養……”
“可是我要養你啊。”路翰飛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現在懷孕了,以後少用電腦,小說等孩子生下來再寫。這段時間,就讓三哥養你好了。”
路雅南伸手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頸窩裡蹭了蹭,“我們回家吧,三哥。”
路翰飛伸手攬緊了她,點了點頭,“好。”——
☆、63
回家那天正趕上五一小長假,高速上車子幾本是蠕動狀態前行的。路雅南已經懷孕近三個月了,最近不知怎麼覺得特別累,腰酸背疼,老也吃不飽,經常半夜就把路翰飛推醒叫他起來做飯。大概是她胃口太好了,所以體重也竄得很快,小腹也比一般人要大幾分。
路翰飛對此很擔心,“小雅南,我聽說吃太多的母jī,肚子裡都是油一般不下蛋……”結果被她狠狠一頓bào打他才老實。
路雅南在電話里提前和母親何曉風說了自己懷孕的事,也說了打算和路翰飛復婚,這次回家就拿戶口本去登記。路翰飛一邊開車一邊得意地想,“你說媽知道我們回來,會不會燒好多好吃的東西啊!嘖嘖,沒準爸開心還能開一瓶好酒呢!”
這種喜悅的心qíng即便一路堵車都沒有散去,直到車子開進了熟悉的街道,轉彎,然後停進車庫裡。
敲大門時兩人不約而同有些羞澀和緊張,沉重的木門打開,母親何曉風扶著老太太馮安安站在門裡。
“媽!”“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