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我一手拿煙火一手抹掉眼淚,想起十九歲那年我離開家的時候,我對他們說,“我會找到一個帶我走的人,他會帶我離開,永遠不再回來。”
而今天,我找到了。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洗拖把的時候,huáng書làng打來電話說爺爺暫時脫離的危險,住在醫院裡,我心才放下來,huáng書làng繼續說,是以前的心臟病復發,現在已經平穩了。
我的心中的愧疚也稍微平靜了,步履輕快的走到呂望狩的辦公室拖地,他看了我一眼說,“你好像心qíng不錯。”
“呵……”我咧嘴笑,“爺爺沒事了,不管如何,如果爺爺出了事我卻不在身邊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那就好。”他說,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慢慢地說,“如果沒能看見最後一面,那就太……”
“恩?”我抬頭問,“太什麼?”
“沒什麼。”他說,“下午記得去gān活,你連著兩天沒去了,屋子裡全是灰。”
“……等等,你的意思是,從今以後我都要去你那裡打掃衛生?”我抗議道,沒錢拿了,我何必這麼積極呢?“林阿姨難道不去打掃?再說了你自己不能打掃?”
他眯fèng著眼睛看著我,“啊……不知道為什麼,看你gān活特別有趣。”
“……”我湊近呂望狩上下打量,看得某人全身起毛,“你gān嗎?”
“嘖嘖……”我咂嘴,“你怎麼會叫女王受呢,你應該叫帝王攻才是啊。”
“難道你還相信以名取人?”某人反問道。
“我錯了。”我點頭,我錯了太多了,第一錯就錯在我這對小jī眼竟然看上了腹黑女王。
“不過……”呂望狩見我頹喪的樣子,似乎是要給我點信心,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比畫了一下,“最近那個小芽長高了點哦。”
我立刻靠過來,“啥時候開花?”
“這是無花果。”
“……”
到呂望狩家裡我卻撞了大運,呂望狩的父母也在家,自然不會讓我gān活,不知道為什麼,知道這一家全是腹黑了以後我反倒覺得自在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和呂望狩相處久了,難怪小月說時間長了就習慣了……
“小狩,我聽說小jī在公司做清潔工?”呂伯母笑盈盈地給我叉了一塊蘋果遞過來說。
我接過蘋果點頭,“恩,我大學是學這個專業的。”
“哦?”呂伯父說,“我還以為你是學古文專業的呢。”
我尷尬地一笑,呂望狩說,“世界上總得需要有人做清理工作吧。”
“我也覺得小jī做清潔工不好。”小月一邊吃一邊說,“別說她好歹也是名校畢業的大學生,就是做哥的女朋友,在公司里做清潔工多不好啊。”
“那做什麼呢?”呂伯父問,“小jī,你喜歡做什麼?”
“我……”我囧了,突然不知道自己喜歡做什麼,那麼久我似乎都在想要如何去做我不喜歡的事,而忘記我究竟是喜歡做什麼?就像是一個越獄的人,只想著越獄,等到出來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離開了監獄要去哪裡。我舔了下嘴唇,“我……不知道。”我現在做的事似乎只是為了謀生,而在繁忙的謀生過程中我卻不知道生是為了什麼。
回去的路上,呂望狩開著車突然說,“我喜歡做廣告,尤其是喜歡自己設計出來的廣告在電視上播出的時候,被很多的人記得,那種感覺好像是把自己的想法與別人分享的感覺,感覺很奇妙……”
我愣了一下,開了口,“我喜歡在網上寫小說,雖然故事都是虛假的,但是我喜歡那種把一個個字組成話,組成文,讓大家去看,得到欣賞的時候,就好像是把自己心裡的故事講給很多人聽……”
他側臉看了我一眼,“那就寫吧,陸小jī。”
感動啊,我立刻感動了,多麼溫柔的人啊,小jī我終於找到了!
可是他繼續說,“雖然沒什麼前途,不過好在你不是靠這個混飯吃。”
“……”如果上帝要給我什麼超能力,我一定問他要讓人閉嘴的能力。可是事實上我沒有超能力,但是我卻有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能力。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huáng波波突然來找了我,“陸小jī,我哥和我說了。”
“說了啥?”我問道,huáng波波竟然和huáng鼠láng還有聯繫?
“我哥說你成了陸家找繼承人的籌碼了。”她說,我全身一顫,看來我媽直接和huáng鼠láng說了,又或者說huáng鼠láng自己也明白。我突然覺得那個在我離開家也追著我滿口古文的酸秀才讓我覺得陌生,或許只是真相揭開時讓我錯亂了,我從來對他們就不曾了解過。
我低頭笑,“恩,你想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