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來講都不可以!十八歲,十八歲怎麼了?他今年十八歲,高三,馬上就要高考了!你讓他在這個節骨眼上去送死嗎?」
「怎麼可能?!」
盈盈丈夫當然不是這意思,郭家就這麼個孫子,讓小毅去送死,那不是讓人斷子絕孫嗎?
他不過就是想讓小毅也一起到這大堂來參謀參謀,看有沒有辦法先假裝換人、把老太太換出來救治,然後他們再和警方們從長計議。
可那口糟糕的港普說得不流利,還沒擠出幾個字,邱玉萍整個人就跟捍崽的母獅似的,渾身寒毛齊刷刷豎起:「絕對不行!老太太要救,我知道,那王八蛋要是願意讓我去換,我邱玉萍絕對二話不說馬上去,騙人的天打雷劈!可要讓我兒子去送死,門都沒有……」
「夠了!」郭長興將香菸往地上一扔,那軟掉的玩藝兒明明落地無聲,可此時卻仿若驚雷大響,驚得全場都靜了下來。
這是陳翠竹唯一的兒子,是郭志毅的爸。陳翠竹被惡犬撕咬的假想畫面從傍晚起就在他腦子裡重播再重播——他要救媽,他想救媽,可讓他把兒子交出去……
郭長興緊緊地闔了下眼,滿身頹然如同老了三十歲。
許久許久,那雙血紅的眼頹然地看向他二妹,看向了和他一樣有了孩子的郭真真:「小真……」
那幹得快要出血的喉頭已經發不出什麼聲音了,喊過這句「小真」後,郭長興停了好一會,把喉嚨和情緒都重新調整過一番後,才低著聲說:「如果綁匪想要小茹去換命,我這個當舅舅的……」
他重重闔了下眼,一隻手悲忿卻無措地,握緊:「我也不會同意。」
全場剎然無聲。
這句話,就是郭長興的決定——
如果綁匪想要小茹去換命,我這個當舅舅的不會同意。
所以,現在綁匪想要我們家小毅拿命去換,你這個當姑姑的,也不能同意。
房門緊鎖的臥室里,郭志毅背緊緊地貼在門前,一隻拳頭死死抵著嘴,不讓自己的哭聲從這個空間裡泄露出一分。
今晚在姑姑們過來前他就被母親推進房,說這事和小孩子無關。
可他明明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他想出去,可他又不敢出去——出去了能做什麼呢?又敢做什麼呢?
傍晚的視頻在他眼前不停地播放著,郭志毅渾身的熱血和憤怒在身體裡瘋狂地叫囂。一門之隔的大廳里傳來小姑微弱的聲音:「那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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