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因著這一點發現,他剛剛才會開始觀察屋子、觀察周遭,然後發現——
這屋子,就像是二十年前八達板材廠的單身宿舍!
就像小子奇小姍姍和奶奶睡覺的宿舍!
可初南的推測並不是因為氣味,而是:「他千辛萬苦安排了這個場面,安排了接下來的烈火,絕不是為了焚燒屍體的。所以圖圖一定不能是屍體,他必須還活著,活到迎接烈火焚燒的那一刻!」
紀延飛快地轉身,大步踏到眾人中央:「兄弟們聽著,加快搜索速度,圖圖很可能還沒死!」
初南也走過去:「這次的嫌犯性格就像陰溝里的老鼠,對明面之下的暗洞、隧道存在著某種特別的執著,而且剛剛沈笑晴在談話中還提到了『籠子』,我覺得嫌犯很可能故技重施,所以大家在搜索時務必仔細留心周圍還有沒有暗洞。」
「還有,鑑於嫌犯對某種儀式感的執著,大家需要注意下四周圍是否有酒精味明顯的地方。」紀延接著她的話說下去,「在綁匪的預設里,圖圖接下去即將要接受『焚燒』的流程,所以在圖圖周邊,很可能有大量的汽油或酒精……」
「酒精!」他話還沒說完,幾米之外突然有探警大呼了起來,「紀隊我知道哪裡有酒精!就在小屋裡!在那張床下!」
吼出這一聲的是紀延從本區派出所里調過來的民警,今年才剛考進來,基本沒經歷過什麼大案。所以剛在搜查房屋時,在一眾惡臭氣味里咋聞到酒精味,小民警只道了聲「臥槽這姓曲的還有閒情喝酒呢」,然後趴到床底下一看:果然,那兒堆了一整排白酒。
「身上有打火機之類的兄弟們注意點,身上沒火源的進去兩個,把床給我挪開!」
很快就有小同志進去把床挪開了,如實習生所言,床底下果然堆了一整片的酒。
紀延蹲在地上,仔細觀察著地面上的痕跡:「初南。」
「嗯?」
「你看這。」他指著地面上兩條間距相等的劃痕,看起來就是床被拖動時留下來的痕跡。
「曲子奇身形瘦小,一個人不可能抬得起這張床,想挪開就只能用拖的。而這兩條痕跡之所以會那麼明顯,應該就是因為他經常挪床。看來這附近確實有『籠子』。」紀延說到這,突地抬高音量,「大家找一找周圍有沒有類似於開關的東西!」
小破屋就那麼點,就算一毫米一毫米地摸,那麼多人也很快就摸出來了。
況且就曲子奇那樣的,也不可能做出什麼武俠小說式的吊炸天機關。很快,有同事就在那排白酒下發現了異樣:鋪在白酒下的那一排地磚很明顯要比其他的磚大,心有疑慮的小警察把白酒挪開,敲了敲地面:「空的!這排地磚下面是空心的!」
幾名同事很快就圍過來把地板磚一塊塊撬了起來:「媽的,還真有地洞!這姓曲的真是條陰溝里的耗子啊——誒不對紀隊,可地洞裡擺的還是酒啊!」
對,撬開那一整排磚,入眼全都是白酒,密密麻麻地排成了一片。
旁邊的同事也探頭去看:「真的全是酒……啊操,□□你眼瞎啊?孩子就在白酒下!白酒下還有個架子,媽的,孩子就躺在架子上!」
架子——籠子!
大伙兒一個醍醐灌頂,一下子全都圍過來,七手八腳把放在架子頂端的白酒挪開。
可當酒挪走了,挨地窖最近的那位同事將圖圖小心翼翼地抱起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