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南說:「給你個建議啊,一個也許適合你們目前這種情況的策略。」
紀延:「?」
「抓實放虛,聲東擊西。」
紀延:「?」
初南說:「所謂『實』,指的就是你們現在所能夠確定的、兩名死者之間的關聯點。而這個絕對不會出錯的關聯點,你們目前只有一個。」
紀延:「兩名受害人都是被雨衣人入室殺害的?」
「對。」男朋友果然心有靈犀,連想都不必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至於這個『虛』,意思就是除此之外要是實在找不到其他關聯點了,那麼你們不妨大膽些,將受害者再往外擴,擴到更早之前的其他受害者身上:三年前的、五年前的——這點隊長不會有異議吧?畢竟從雨衣人的殺人手法來看,樂小小絕不會是他犯下的第一個案子,之前肯定還有我們沒注意到的舊案。」
畢竟熟稔而連續的謀殺不可能一蹴而就,在此之前,它必定會有漫長的進化過程:產生衝動、克制衝動、克制失敗、初次嘗試,然後,在初次品嘗到了足以讓腎上腺飆升的刺激和變態快感後,沉寂了一段時間,最終忍無可忍,再度犯案。
最終,練就成為鏡頭下一刀封喉的「雨衣人」。
「你們現在找不到樂小小和鍾妍的共同點,可如果換個思路,把受害者的範圍擴大呢?我們從前念犯罪學時也見過這樣的案例:兩名受害者看似找不出關聯,可當警方把所有受害者都擺到了一起後,卻往往能總結出一些明顯的規律。」
紀延:「你說的這點我明白,事實上,我們也已經做了。」
初南:「一無所獲?」
紀延:「一無所獲。」
「不現實。」就兇手那乾淨利落的殺人手法,以前能沒犯過案?
初南問:「你們翻了多久前的案子?」
「近十年。」
那事情可能比想像中的更複雜了。
照理說,十年已經是一個相當長的時間單元,像雨衣人那種經驗豐富的殺手,斷不可能整整十年都沒犯事,除非……
「你說,會不會是雨衣人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紀延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兇手身上發生過某種變動,以至於他有長很的一段時間都沒辦法動刀?」
「對。從理論和過往經驗看,變態殺手在停了十幾年後又重操舊業的案子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他們中間停下來,可能是因為生活發生了變故、身體發生了變故、所處城市發生了變故又或者是客觀情況不允許——這一切,都可能使他們長時間地停止犯案。所以,如果十年裡都沒有類似的案件發生,你們要不要試著擴大時間維度?」
紀延默了一默,似乎在考慮這種可行性。
局裡的檔案系統在這幾年逐漸更新,尤其五年前的那一次,資料員將近十年來的所有舊卷宗全都錄進了電子檔案里。可十年前的,恐怕要到檔案室里慢慢去摸排那些紙質資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