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怎麼沒印象?」
「我剛工作的那陣吧,那時你剛好放聖誕節回家。」
她一愕:「可那時我們不是已經……」分手了?
初南看向了身旁的男人。
火光沒有那麼亮,卻恰到好處地洇出了點光陰的濾鏡,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打下了一層舊時光般的質感。
紀延沒有說的是,那年他剛考入警局,在地方派出所每天幹著雞零狗碎的活兒。有回一名痴呆老人在街上迷路了,紀延將她送回家時,她的老伴正在院子裡烤棉花糖。
棉花糖很香,老伴很熱情,說什麼也不讓他走,非得送他點「適合大冷天里吃的東西」。
那時紀延就一個人,抱著那包老人送的烤棉花糖,走在長長的柏油路上,吃下第一顆熱乎乎的甜膩時,他想,這是初南會喜歡的東西。
閩南濕冷的冬季,她永遠喜歡那些能暖入心脾的東西:熱咖啡,熱可可,熱乎乎的烤地瓜,路上十塊錢就能買一大包的炒栗子。
那天的烤棉花糖他最終也沒吃完,確切地說,他只吃了那一顆,其後便鬼使神差地,將剩下的全都送到了初南家。透過他熟悉的那扇永遠開著通風的小窗,將烤棉花糖放到了窗下的書桌上。
那時候,那時候……
那時候的她大概以為,是萍姨給她帶回家的零食吧?因為從抵達到離開,他一點聲音也沒發出,連個照面也沒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再一次走出了她的世界。
初南望著手中的棉花糖,突然之間,沉默了。
許久後,她才輕著聲:「後悔過嗎?我是說……和我分手。」
「沒有。」
「那,難過嗎?」
紀延沒有說話了。
初南沉默地將竹串上最後一顆棉花糖吃完,垂著頭,自嘲般地輕笑了一下:「我其實很難過,難過到每天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每天一早醒來找不到你,就覺得,下一刻的天是不是會塌。」
可那時候的她,沒辦法回頭。
紀延靜靜看著她。姑娘臉朝下垂著,於是只能留給他一個柔順的發頂。紀延伸手揉著那發頂,揉得她忍不住抬頭時,又朝著她那邊,微微張了張手臂。
就像十幾歲時那樣,他一做這動作,初南就明白是什麼意思。她緩慢地,小心地,將自己挪進了這副看起來很有安全感的懷抱里。
紀延收攏手臂,將她整個人都扣到了懷中。
女人柔軟的身體抵著男性堅實的胸膛,很多東西好像突然間就圓滿了。就好像這才是彼此長途跋涉,累得力竭時,合該擁有的完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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