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過什麼?
那天鍾鍾在他房間里放《藍色多瑙河》,那是他人生里跳過的最漫長的一支圓舞曲。
滿室靜寂,只悠揚曲調中兩道相擁的身影。她跳不到別人手心去,她一直都在他手心。
「老師,我一直很想再和你跳一支舞,就像當年一樣。」
可誰都知道,回不到當年了,她驕傲而聖潔的感情,早已經回不到最初相遇的時候。
那時她還是皎皎白月光,有任何臢眥往身上潑,都需即刻洗滌的模樣。
那一天,舞曲悠長,她靠在他身上,將圓舞曲跳成了兩個人的華爾滋。
「最近有個孩子總是讓我想起你,所以找我幫忙時,我就幫了。」
「還挺麻煩呢。」
「不過無所謂了,身上的麻煩也不止這一件,習慣了就好。」
「這一些年,也都走過來了。「
……
那天直到最後一刻,鍾鍾都不曾透露過自己的麻煩,就好像來到這個房間,不過就是為了和他跳上一支舞。
可初南卻在聽余申講到這時,飛快在筆錄單子上寫了什麼,隨後,她將筆錄傳到了紀延那裡。
「最近有個孩子總是讓我想起你」,這話被她圈了出來,「想起你」三字下面還劃上了波浪線。
紀延還沒咀嚼過來那個圈和那條波浪線的意思,這廂初南就已經站起身,從包里遞出了張名片:「有勞余先生,後面如果還能想起什麼,請務必第一時間聯繫我。」
這是要結束問話的意思了。
余申也無心再逗留,只微微頷首:「兩位請留步。」
「發現問題了?」開關門聲相繼響起,余申的腳步聲遠去後,紀延將紙條又傳回到初南面前。
他不相信初南會沒發現問題就讓余申走人,只是自己確實也沒從這話里咂摸出什麼味。
「確實有問題。」審訊室里已經沒旁人,初南接過紙條拿起笑,對著那句「最近有個孩子總是讓我想起你」又圈出了幾個重點:最近,孩子,想起你。
三個詞,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