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南閉上眼,呼吸著空氣中獨屬於他的氣息。
許久之後,輕輕一聲:「嗯。」
這天凌晨三點半,隊長大人被屏南所小初忍無可忍地踹下床,頂著星光,將她從「三十六號」又送回了碧海明珠。
初南連走路都沒敢太大聲,進了別墅後就悄悄摸進自己房間裡,模糊了晚歸的事實。
吳綺萍是第二天早上的飛機,初南調好鬧鐘頂著困,強撐著準時起床給吳大佬送行。
大佬對她昨晚的歸家時間不提一詞,只是在臨出門前,淡淡掃了眼她脖子:「天冷了,到我房裡去挑條圍巾。」
初南了解她媽,平日裡是不管這些細節的,此時乍聽到這話,初南只覺得心頭一跳,條件反射就去摸自己的脖子。
跑到吳總房間裡找圍巾時,她果然在脖子上看到了痕跡——正是紀延那狗東西留下來的。
混帳傢伙,這是想害死她嗎?還是知道她媽回來,急於在長輩面前挑明兩人的關係呢?
車廂里很安靜,吳綺萍估計昨晚睡得不怎麼好,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掛著淡淡的黑眼圈。初南剛踏進她房間時就聞到了滿屋子煙味,也不知是昨夜抽了一晚,還是今兒一早就起來抽。
兩個精神都不太好的人在後車座閉目養神,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直到車子快抵達機場了,吳綺萍才閉著眼,按下了旁邊的開關,將前后座的隔音板緩緩升起。
前頭一聲輕輕的「咔」,偌大的后座變成了一個絕對密閉的空間。
這是有話想說的前奏了。
只是吳綺萍的眼睛還閉著,看起來不像是說要事的樣子:「又和紀家那小子攪到一起了?」
初南一頓。
當媽的仿佛沒察覺到女兒的僵硬,又淡淡地接著道:「不是幾年前早分了,怎麼還吃起回頭草了?」
她睜開眼,後腦勺靠著座椅靠背,慢慢地轉過臉來。
雖然早料到了她媽會知道這個事,可初南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偶然遇到了。」
「偶然?」
初南沒回話。
「分手十年,十年裡你讓小辛夷關注他的每一場行動,是余情未了,還是想隨時找機會複合?偶然?」吳綺萍不以為然地笑了下,明顯不相信,「斷了吧,你知道他為什麼能在這個檔子口重新接納你。」
初南緊緊抿著唇,不說話。
「前陣子怎麼往人身上黏人家都不理你,幾天後莫名其妙就在酒吧里親上了,我不信你看不出來這是為什麼。」
遠在十萬八千里外的吳大佬竟對閩城的事宜了如指掌,初南並不奇怪:「看出來又怎樣?他說了是我男朋友,就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