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父親至今留予她的,最坦誠無誤的影像。
紀延沉默了。
初南今日的信息,表面上看著和胖子查到的差不多,可剝開表皮看內里,扣出細節查究竟:辛家父母的死因不同,「全屍」與「失蹤」的說法也不同——自殺、車禍,全屍、失蹤……
如果初叔叔在被官方蓋棺定論為失蹤後,又有「找到全屍」的說法傳出來,那麼這些說法到底是誰放出的?放給誰聽的?誰又想讓誰相信初叔叔已經死了、屍體找到了?
而他爸,如今的紀剛紀部長,對當年的真相又滲透多少了解多少?他究竟隱瞞了什麼?
尤其當這隱晦的「全屍」說法是在官方對「初教授失蹤,至今下落不明」一事進行蓋棺定論後,又以極巧妙的「內部消息」的方式從警方內部流傳出來——這一切,究竟都代表了什麼?
滿腦子亂七八糟的問號集結在一起,最終被紀延一巴掌拍下,全薈萃成為最後這一個問題:「除此之外,你還有沒有什麼沒告訴我的?」
初南:「沒,就這些了。」
紀延定定看著她。
「不信?」初南聳聳肩,無所謂地推開他,「不信算了,浪費我感情。」
剛掙出去的身子又被他拉回,紀延抱著她,下巴在姑娘的發心蹭了蹭:「那朱有光呢?那傢伙為什麼又要跟蹤你?」
「不知道。」
「真不知道?」
「是啊,我還曾經懷疑過,是不是我媽讓他跟蹤的呢。」
「別扯淡。」
「還真不一定是扯淡。」
初南低笑,也不知是認真的,還是隨口扯淡:「我媽這幾年一直在暗地裡派人盯著我,再說這朱有光,人還在輝宏上班呢,我媽和輝宏長期有合作,從他們那裡借個人怎麼了?而且你沒發現嗎,朱有光對我從來也沒有過什麼過激的行為,除了不肯交代幕後人之外,他背地裡甚至還替我介紹了好幾門生意呢。就這樣的,要說是我媽派他來的,也沒什麼不對吧?」
初南表情上看不出真假,仿佛自己也在揣度這種可能。
可顯然,紀延一個字都不信。
「反正你愛信不信,這就是我認為的最說得通的可能。要不然你自己去查唄,紀隊手下不也一堆稱兄道弟的嘛?」
「我會查,但在我查到什麼之前,你最好安分點,別不把自己的小命不當回事。」
初南垂著頭沒說話。
紀延又捏了捏她腦袋:「聽到沒?」
「聽到了。」
也不知這句聽到和做到之間到底還隔著多遠的距離。紀延不想再追問了,往她腦門上親了下:「行了,睡覺吧。」
可她其實已經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