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南一噎。
紀延懶得再聽她瞎扯淡,直接掐斷了那些沒邊的解釋:「在閩厝小酒館時我就問過你:假扮貞子的張芬芬分明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竊賊,可你當時又是現場捉賊、又是扯些她不可能聽懂的『大腦和腳』理論,為什麼?」
在閩厝小酒館抓賊的當晚,在張芬芬死不認帳時,是初南說:「一個人只要演技夠精湛,表情動作甚至眼神都可以騙人,可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人身上最遠離大腦的腳其實才是最不受腦神經控制的?」
這一派說辭,表面上聽著是非常學院派非常酷,可又酷又學院派的理論對張芬芬來說,不是對牛彈琴又是什麼?
「你那破理論,當時想說給誰聽呢?」
初南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個事。
「我當晚就問過你,不過初小姐人不老實嘴也不老實,非跟我扯什麼『想在我相親對象面前出一出風頭』。」紀延冷漠地牽了下唇角,「初南,不是我看輕別人,就我們局那樣的小丫頭,還真不至於讓你當成眼中釘。」
「這都和我看上同一個男人了……」
「就因為有人和你看上了同一個男人,所以你必須在她面前表現表現?必須一副非常聰明、聰明得就像在完成什麼測試的樣子?」
「測試」二字一出口,初南微頓,本還想詭辯兩句的說辭就在喉頭上打了個圈,重新咽了回去。
測試。
紀延捕捉到了這瞬間的遲疑,於是很確定,自己這是猜對了。
「沒法反駁了?」他雙臂撐到了座椅兩側,高大結實的身影在初南上方投下了一道壓迫的陰影,「要是沒料到朱有光是在測試你,你能當場表演那麼場大戲?一個困擾了小酒館兩三個月的難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姓朱的把它推到你面前,無非就是想看看你能有多大能耐、能用多久時間解決這問題,所以當時你用最快的速度把人揪出來,還順便出了個風頭給幕後人看——初南,你知道有人在測試你,可測試的目的是什麼?幕後人是誰?」
初南知道自己這是裝不下去了,只好訕訕地:「我不知道。」
紀延面無表情看她。
初南:「真不知道。」
紀延還是不信。
她突然就有些頭疼了,只覺得自己就像是《狼來了》里的那小孩,因為謊話說多了,如今難得說了句真話,倒是沒人肯再相信她了。
可這回她是真沒撒謊:「真的,既然你都猜到了,我還瞞著你做什麼?我和你一樣,也猜到朱有光背後有人,而且我當時那麼做,確實就是想逼幕後人攤牌。可幕後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派姓朱的來跟著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紀延:「不知道,也沒打算告訴我,更不打算讓我插手這件事。」
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