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幾個問題,」初南目光鎖在空白的紙頁上,腦子裡飛快轉動著,「第一,粒粒死前正在被哪個黑粉跟蹤?那黑粉是純粹為了黑她,還是另有所圖?第二、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粒粒父母和許小雅從來沒有透露過?尤其銥椛是那許小雅,昨晚分明還一副不吐不快的樣子,可這麼重要的事,她為什麼不說?第三——」
她在筆記本上又寫下了幾個字:「第三,粒粒父母在警局簽字、確認她自殺時,是否曾經聯想起女兒向他們做過的求助?他們是否想到女兒或許就是因為被跟蹤,所以情緒不穩定、才最終釀成了悲劇?我傾向於他們考慮到了,因為粒粒在過世前,才剛跟他們提起過想搬回家的事,可他們拒絕了,在這種情況下,自責才是正常父母該有的反應。」
初南說到這,停了一下,看向紀延:「所以,李家夫婦當時的心情應該是怎樣的?」
「痛苦、內疚、自責,同時帶著這些強烈的情緒,簽下了女兒的死亡確認書。」紀延冷凝著臉,緩緩道。
可話落,他話鋒又一轉:「可這份痛苦內疚最強烈的時間大概只維持了一個月,因為有整整一個月,李家夫婦都沒敢往粒粒的公寓去一次,直到一個多月後,兩人才提著個大箱子到她家去收拾東西。因為他們打算收走的主要是實用物,而非情感上和粒粒有關聯的物品,所以我個人傾向於,那時候,他們的內疚感已經減淡了。」
「而就在這時,」初南說,「李家夫婦在收拾東西時發現了那份不知名的文件,三天後,夫妻倆登門造訪,求著我們為粒粒申冤。」
紀延:「所以,導致他們態度轉變的原因就在那一份文件——」
「可是紀延哥哥,我把監控畫面都做過銳化了,還是看不出文件上到底寫了什麼啊!」捲毛兒就在這時插入了他們之間。
其實那視頻他今早就研究出來了,小南姐想知道的問題也全都有了結果:粒粒過世後,王孝一步也沒踏及那個傷心地;粒粒父母直到前幾天才去過一次,就是拿著文件匆匆走人的那一次;反倒是她的助理許小雅,自警方封條撤了之後,還到粒粒家去過了好幾次。
一切如同紀、初二人之前推測的,多次上門者,唯有擁有粒粒家密碼的許小雅。
和粒粒的感情顯然超乎一般上下級的許小雅。
而因為那份文件當時是被粒粒爸反著拿的,呈現在鏡頭裡的,正好是背部的空白頁,所以饒是捲毛兒技術再好,也不可能查出什麼花來。
「既然如此,那就打電話給吳芊吧。」紀延說,「屏南所當時肯定在粒粒家做過了詳細的檢查,我們讓吳芊回憶下,看看之前有沒有見過類似的文件。」
他們原本還想自己把文件內容通過視頻銳化還原出來,可既然做不到,也只能寄希望於吳芊了。
初南被他這麼一提,才想起可以用吳芊那邊的紀錄來進行反推斷:「行。」
二話不說,電話被掛到吳芊那。只不過——
「什麼文件?沒有啊……書房抽屜?檢查過啊,當然檢查過!你等下,我看看當時的記錄。」手機開了外放,那端吳芊在一番否認後,又窸窸窣窣地翻找起文件。
不一會兒:「有了!」
吳芊將工作記錄大略瀏覽了一番:「手帳本、工作日誌簿、尺子、鉛筆、鋼筆、螢光筆、替換筆芯……沒有了,就這些。」
初南:「就這些?沒其他東西了?你再仔細想想,到底有沒有檢查過抽屜?書桌下的第三個抽屜?」
「怎麼可能沒檢查?我記錄都做得清清楚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