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甚至還給粒粒P了遺照,每天粒粒一打開私信,全都是令人震驚的詛咒。」
「為什麼不換份新工作?是啊,我也問過她,可我們粒粒就是這樣一個沒自信的人啊。她一直覺得全世界都討厭她,她根本就不敢走到現實中去面對任何人。所以,與其在新的工作崗位上讓人指指點點,粒粒她寧願隔著層屏幕讓人罵。」
「對,就是逃避型人格。可試問哪個女孩子被人這麼污衊污辱了,能不逃避?她逃避有錯嗎?錯的是那些污衊她、造她黃謠的混蛋!」
「因為粒粒的直播內容主要是帶貨,她不可能把商品都帶回家,家裡也沒有相關設備,所以粒粒每天都得往返直播廳。可就是這麼短的一段路,已經把她折磨得疲憊不堪了,你們說她怎麼敢換工作?憑什麼去換工作?」
……
三十六號很安靜,只圓圓的手機里不斷傳出許小雅懶洋洋的聲音。
可即便聲音懶洋洋的,每一分指責里,卻都含著淚,夾著血,帶著許小雅打心底騰起的、和那晚一樣掩也掩不住的恨意。
之前初南提了三個問題,時至如今,無需再問,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已經出來了:
跟蹤粒粒的確實就是粒粒的黑粉,目的也確實很純粹——就為了拍下她無意之間的丑照,供人嘲笑、侮辱、造黃謠、編段子。
這世上有無緣無故的恨嗎?原來是有的,真的是有的,於黑粉而言,「我看你不順眼」,或許就是恨意最強有力的解釋。
紀延沉默地看著直播廳里的許小雅:女人的聲音懶洋洋的,可控訴的眼底卻布滿了恨意,以及呼之欲出的瘋狂。
昨晚在許小雅家,他也聽這女人說過類似的控訴,可當時她的話鋒全指向了王孝和田宛妍,絲毫也沒透露過跟蹤粒粒的黑粉。
那麼深刻的恨,那麼呼之欲出的恨,她竟全然沒有透露過?
紀延開始覺得不對勁了:這許小雅,問話當晚她到底還隱瞞了多少真心實意的怨氣?為什麼在粒粒家放了不知名文件、引得粒粒父母來找他們後,當他們上門時,許小雅卻只對他們透露了浩瀚恨意中的一角?
屏幕上的許小雅還在訴說著粒粒生前的種種,紀延初南小圓圓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整個直播廳里群情激憤,唯有捲毛兒沒參與觀看,一雙漂亮的少年手在鍵盤上飛快敲擊著。
因為在此之前,紀延哥哥和小南姐給他交代了個任務:確認許小雅是否在從前的直播廳里討論過王孝出軌田宛妍的事。
這任務下了多久,小捲毛兒就忙了多久。
許久後,在一眾人等還盯著許小雅看時,捲毛兒突然高喝一聲:「有了!」
「有什麼?」
「許小雅關於王孝和田宛妍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