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底牌了,你出賣組織了,你只能和我合作,否則,你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死。
所有無聲的沉默全化成了彼此心知肚明的一句話,初南一聲不吭,可所有壓力卻實打實地全施加到了余申身上。
終於,終於電話那端有輕不可聞的嘆氣聲傳來:「我是閩城人。」
初南心一動。
余申說:「閩城大學的畢業生。」
「你父親初行曾經的學生。」
「相信……初教授磊落無罪的學生。」
一句話,如砸開世界之門的光。
門開了,光透進來了,她想起了那日黃教授鄭重其事的話:「你父親一生清正廉潔,對自我的要求非常高。很多人不知道,可其實,也有很多人知道。」
天上的月亮像那天明晃晃的日光,照得人暈眩。
可這一刻,初南心中無比明確:她押對了。
余申是爸爸的學生,所以光明最終總要和光明相遇,他最終還是必須在吳有為和她之間,選擇她,初南。
因為余申說:「我進入『吳柯』,其實一開始也是想找找初教授當年被害的線索。可就因為我是閩城人,吳有為疑心病很重,始終不肯將我當作心腹。」
她押對了。
餘部長一定是急了,一定有什麼他自己都無力阻擋的事要發生了。就像當初粒粒案要發生時,部長想阻止卻無力阻止,於是拉著三十六號下水。
就像這次他不再拐彎抹角,急著要打開天窗說亮話,因為,有什麼事又要發生了。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接下來你們首長——不對,接下來吳有為到底想做什麼?」
「我不知道。」
初南:「什麼?」
「我不知道,我查不到他們想做什麼,可我又切實感覺到他們正在密謀些什麼,所以,我才想著要找你,還有紀隊長。」
余申想找她合作,卻提供不出她最想知道的信息。身為吳有為的人,他竟然不知道吳有為的下一步動向。
有極短的一段時間裡,初南沒說話。
余申以為她這是在考量:「初小姐,你不必懷疑我的誠意。組織里沒有任何人知道我是初教授的學生,所以你應該知道,我把最重要的把柄交給你了。」
可事實上初南並沒有懷疑,她的腦子比姓余的好使,尤其那句「我不知道」出來後,初南在失望之餘,其實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如果這是個陷阱,余申是向著吳有為的,那麼此時編個「組織的下一步計劃」給她,絕對比說「不知道」還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