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對!
突地,持續向前的腳步一停:她和王孝有過的接觸,不就是成為「網友」一起討論實名制網暴的那些時間段嗎?
那時王孝在網上向她獻招沒獻成,那在現實生活里呢?在現實生活里他會不會曾經給過她什麼暗示?
畢竟當時兩人之間還有個小粒,因為小粒,她和王孝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接觸的,王孝會不會趁機向她施加過什麼暗示、引導她想出那個「實名制網暴」的計劃?
帆布鞋的鞋尖就這麼點在地面上,一動也不動。不知多久,突地,那鞋一百八十度轉了半圈,高挑的身影重新折回,走向她剛剛出來的地方。
她想起來了,還有個王孝跟她說過的事,許小雅想起來了!
從走廊到辦公室的路程那麼短,可那一瞬間,她想起了自己往小粒家放保險單的場景,想起自己開直播將仇人一個個曝光在鏡頭下的場景。她許小雅這一生,不過腦地做過的事情那麼多,為小粒的死大開殺戒傷害過的人那麼多,可她從未後悔過。
可就在今晚,在警局深沉昏暗的走廊燈下,許小雅突然清晰地回想起了自己那一系列行為下最原始、最根本的誘因。
「紀警官,我想起來了!」隊長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許小雅大步踏進來,「你們問過我怎麼能一個人策劃出那麼周全的反網暴計劃,我說計劃全是我自己設計出來的,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我能一個人將整個反網暴計劃做出來,全是因為計劃王孝給我講過的一個故事。」
「那是他假扮網友想引我實行反網暴計劃、卻被我無視的階段,有回他來接小粒下班,我們三一塊兒去吃飯,席間他說,他曾經在網上看過一個故事。」
「故事裡有個大老闆,他妻子身患尿毒症,需要找到一顆匹配的腎來救她,可妻子剛好是稀有血型,所以能匹配的腎/源非常少。好不容易等大老闆通過各種渠道找到了一個,那『腎/源』卻不配合,拒絕了老闆開出的天價。」
「因為『腎/源』並不缺錢,當時他才剛結婚不久,老婆又懷孕了,他們家根本就不可能因為錢去做出任何傷害身體的事。可對那顆腎志在必得的大老闆最後做了什麼你知道嗎?見『腎/源』那麼在乎自己的腎,大老闆決定,讓他再也用不上那顆腎!」
「一開始,老闆想找人去弄死對方,可突來的死亡太容易讓警方懷疑到自己頭上,所以大老闆對手下的人說,想辦法讓對方自殺。」
「自殺,一個生活美滿、事業初俱的人怎可能自殺?可後來他們找到了一個『天才』——對,王孝當時就是這麼形容那個從中操作的人的,現在我十分懷疑他說的就是自己——他說那個天才在深入了解了『腎/源』的生活後,從『腎/源』的生活里摳出了一件原本微不足道的小事:『腎/源』的事業是和他老婆一起做出來的,他的老婆能力佳、手腕高明,幾乎什麼事都能壓上他一頭。其實他原本並不在乎這些的,因為夫妻倆是真的相愛。可那天才在日復一日地跟他聊天時,想方設法地擴大了這點不愉快,不斷對『腎/源』進行洗腦,讓他覺得自己的婚姻男卑很不正常,覺得生活充滿了痛苦。最終,『腎/源』被洗腦成功,抑鬱症發展到難以自控的程度,然後天才就挑了個時間,約著他一起去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