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空氣里,他的聲音低沉而暗啞,像是飽含某種說不清的qíng緒,還有極致的xing感。
“熱……”連翹含含糊糊喃喃,那聲音輕得像暗夜呢喃,像夢裡低述,帶著她在火鍋同志面前才會有嬌憨和撒嬌。
“小瘋子,不聽話老子要揍你了?”一把將她攏緊在懷裡免得她著了涼,邢爺那動作像是一種要將她揉進自個兒身體的衝動。
不過,到底他還是妥協了,不再勉qiáng她蓋好被子。
而他的視線始終都在懷裡的聽話睡去的小丫頭身上,一秒種都沒有抬頭,似乎房間裡的另一個女人壓根兒就是空氣,連擺設都算不上。
他的神qíng專注,忘我而沉迷。
終於——
五分鐘過去了,易安然低垂著眸子,收回了他遞過來的溫度計,深深地望著那個眼神都沒給她的男人準備離去。
而這個時候,那個睡著了的女人,那討厭的手又不小心摸到他的傷口,他卻只皺了下眉頭,連阻止的動作都沒有。
她受不了了,易安然覺得自己真的受不了了,她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那個女人,她怎麼能這樣?
那個女人,她究竟在gān什麼?
在她的記憶里,烈火是那麼的高高在上的人,他怎麼能縱容一個女人這麼對他,而他竟然毫不顧及自己的身體,還要緊緊的抱住她?
——不行!
暗暗咬著牙,她覺得自己的忍而已經到了極限。緊繃了半天的神經在斷裂,而她努力克制的理智之門卻在關閉!
顫抖著身子,她低沉了嗓子,像個護士似的小聲叮囑。
“領導,您身上有傷,這樣睡不合適。”
說完,按住狂跳不已的心臟,轉身低著頭轉身……
“站住!”
突然,身後一聲熟悉而冷冽的男聲傳來,低沉中夾雜著透著風兒的涼意。
心裡直突突,易安然頓住腳步卻沒有敢立刻回頭,腦子裡迅速思索著對策,手指下意識地揪緊了護士服的袖口。
而身後,再次傳來那個男人沒有半點兒溫度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警告。
“易安然,別在我跟前玩花樣,你玩不起!”
像被赤果果的看穿了心思似的,易安然相當láng狽。
隱忍著,隱忍著,身體開始不停地簌簌發顫,然後她小心翼翼地轉過身來,目光飄忽不定地望著那個冷漠如閻王般的男人,小聲嘟囔。
“烈火,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的傷,我,我沒有惡意的!”
冷冷地挑了挑眉,邢烈火目光冷漠地注視著她,冷厲的黑眸里深邃的光芒一閃而過,看不分明,但沒有因為她的表演而變柔和半分。
“你那病,好了?”
胸口一窒,易安然被他審視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但她到底是受過訓的,哪怕心裡有一千種忐忑,一萬種qíng緒,臉上卻能比誰都淡定。
“哦,是啊,烈火,我一直想謝謝你替我請的專家瞧病,真的好了很多,只不過……時不時的還會有些犯糊塗……”
瞧瞧這話多得,多有藝術?
好了是好了,只不過偶爾還得犯病,至於哪個時候是正常人,哪個時候又會變成神經病,完全得看易小姐的心qíng!
冷哼了一聲,邢烈火冷冷地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qíng。
“那就好,以後不要做這種蠢事,出去吧!”
易安然低垂眼瞼,心沉了。
他是如此的疏離冷漠,眼神里全是不留一絲過往qíng感的森寒,讓她的心裡一片荒涼,有一種真真切切覆水難受的窒息感。
這個男人,七年前她看不懂,七年後她照常的看不懂,永遠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更不知道他的那雙眼睛裡看到的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