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yù言又止。
“嗯?”
輕聲問了,靜靜地等了好半晌,才聽到那男人悶悶地聲音傳了過來:“沒啥,你別念叨我!”
連翹一愣,“知道了!”
誒!真是彆扭的男女,邢爺你要念叨別人就明說唄?gān嘛轉彎拐角的讓人別念叨?
——
禁閉室。
沒有凳子,一張窄小的chuáng擺在同樣窄小的房間裡,一看就很簡單,或者說很簡陋。
哪怕它屬於全國最尖銳的特戰大隊的禁閉室,它到底也只能是禁閉室。
一張chuáng,一盞燈,空dàngdàng的別無它物。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舒慡推開了房門,狹窄,yīn暗的房間裡,她一眼就看到那個靠牆而坐的男人,鬍子拉渣的樣子看上去格外的憔悴,而空氣里漂浮著濃重又嗆人的煙味兒。
他究竟抽了多少煙?
她沒有問,也沒有資格問,只是靜靜地打量著他,目光特別特別地苦澀,沉默良久才開口:
“衛燎,你這又是何苦呢?”
聽到她的聲音,似乎才回過神來的衛燎轉過臉來,望著她愣了半天兒,然後收回視線。
“你怎麼來了?”
看著他那張原本意氣風發,丰神俊朗的臉變得如此落寞憔悴,舒慡心中酸澀不已,心痛之餘卻只能含糊地回答。
“衛燎,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別自責了,要怪只能怪我!”
面無表qíng地望眸看著她,這次時間有點兒長,直到眼睛都酸疼了衛燎才揚了揚唇角,擺了擺手嘆息。
“不關你的事,快走吧!”
雙手捂了捂臉,揉了揉眼睛,舒慡qiáng忍著急yù冒出來的眼淚,無聲地蠕動著唇好半晌,終於無力地笑了。
“好,我走了,你……珍重吧。”
衛燎一愣,背死死抵著牆壁,隨即也苦笑著,聲音帶著難言的清冷。
“珍重。”
道一聲珍重,還沒有開始,便已死於萌芽。
若gān年後,舒慡望著南飛的北雁,感嘆著對連翹說,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她跟衛燎的第一次分手。
可是,究竟是分手,還是從未開始過,他倆這時候,誰也說不清楚。
人的一生,窮其一輩子,有些東西也都是說不清楚的。
而此時,舒慡還是沉默了,半晌才甩了甩頭髮,故做灑脫地說,“咱倆再握握手唄。”
瞟了她一眼,衛燎突然咳嗽了起來,握住拳頭捂著嘴,像是感冒得不輕的樣子,咳了小半晌兒才止住,也許是因為咳嗽得太厲害了,連眼角都咳出了淚來,最近還是淡定地抹了把臉,伸出了手與她緩緩一握,輕鬆地說:
“妞兒,好好的啊。”
舒慡微微牽了牽唇,看著他那雙總是漂亮得讓人稀罕的桃花眼裡的灰暗,終於忍不住,眼眶裡緩緩地溢出了淚水,用力一握他的手,“大少爺,你也好好的。”
然後,放開手轉身離去。
臨出禁閉室的門兒時,又突地聽到背後傳來他的聲音。
“舒慡,以後我們就做陌生人吧。”
“好。”
沒有回頭,舒慡淚流滿面。
都說人的心,一旦破了dòng,而那個補dòng的人又不存在了,那這輩子便補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