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旋律優美,節奏明快的《沂蒙山小調》曾經牽動過多少人的心?
八百里沂蒙大好風光就被一曲小調錶示得淋漓盡致,革命老區,承載著多少熱血軍人的血和淚,光輝著一代代的中國人。
興許是上天也為石頭流下了淚,飛機抵達臨沂的時候略有晚點,所以當連翹和舒慡再乘著大巴車轉到石頭家鄉所在的X縣時,已經是下午五點。
雨後的yīn天,並沒有彩虹,像是應了二人的心qíng,yīn暗暗的,灰濛濛的。
一到X縣,帶著簡單行囊的兩個人沒有停留,直接打了輛車去了X縣革命烈士公墓。
所謂革命公墓,也就是英雄冢,是每一個軍人最光榮的歸宿,也是每一個軍人家庭最沉痛的殤。
連翹二人來之前曾經了解過,回到家鄉後的石頭正是安息在這裡。
計程車在革命公墓前不住處停下,下了車一望,這公墓建在山下面,金秋十月,正是涼風習習時,秋風,落葉,漫天金huáng,遍地蕭索,寓qíng於景總是讓人不免有些感傷。
和其它的公墓便沒有什麼不同,在這個公墓的門口有一條小街,小街上照樣兒有賣花圈的,賣huáng燦燦的jú花的,也有賣其它祭祀用品的,也不吆喝,都守著自己的攤點兒,走近了才用純樸但聽著有些晦澀難懂的方言詢問。
“妹子,買點啥,俺家的價格公道……”
“俺”這個字,可以說是沂蒙人的標誌xing語言,但這個俺字一入耳,連翹鼻子立馬就酸了——
這俺字是石頭最典型的語言特徵,拉起家常來,說起他的家鄉沂蒙山,幾乎句句兒都帶上一個“俺”字。
腦子裡自然而然的就浮現起他口中那圍繞崮里村莊的悲喜,那dàng漾著流水般的幼時光yīn,那一茬茬光屁股蛋子的孩兒們在飛濺的水裡嬉戲不願上岸的夏天……
看著那鮮艷的jú花,舒慡覺得特別刺眼,想著那花兒再鮮艷裝裱的不過是逝去的生命,她沉默了,許久之後,才從包里拿出皮夾,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大叔,我們買最貴的花圈,最漂亮的雛jú。”
“中,中啊,俺家的都是最好的!”
沂蒙大叔接過錢將東西遞到了她的手裡,那臉上的笑容透出來的樸實感又忌是三言兩語說得明白的?
抱著那沉甸甸的花束,舒慡的眼淚開始滴落了下來,像斷了線兒似的,澆打著那huáng燦燦的雛jú。
其實,她自己都他媽知道這些事後功夫根本一點兒用都沒有,就算她包了所有的花兒,石頭也回不來了!
看著那離著自己近得不行的烈士公墓,舒慡覺得自個兒的腿像是灌了鉛,每走一步都沉甸到了不行,心qíng壓抑的她甚至沒有看清腳下的殘磚,差一點就被絆倒。
“慡妞兒,姐妹知道你難過,可事qíng已經發生了,咱就得擔著,絕對不能倒下,知道不?”
一手拿著花圈,一手攙著舒慡,連翹挺心疼石頭的,可是對於既定的實事活著的人除了承受之外,只有選擇更加堅qiáng。
實事上,舒慡心裡的疼,她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人qíng債這種東西,一旦欠上了,就是一輩子的高利貸,怎麼都還不清的。
……
走進烈士公墓,一排排青翠yù滴的松柏樹首先映入眼帘,將這種莊重又肅穆的氣氛渲染得更加悲嗆,石頭的墓地不太起眼,在比較邊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