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請問這種qíng況我們該怎麼做?我弟弟他,他還有……還有希望麼?”
“當然,病人還未有腦死亡,如果不主動放棄……醫學上從來不泛奇蹟……”
從醫生閃爍的眼神兒看,連翹大抵明白了,其實希望很小了,可是,作為親人來說,即便只有一絲希望,也絕對沒有人會放棄治療的。
“你們先去繳費吧……”
聽著醫生淡淡的聲音,大家都知道,事兒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怎麼著也得先治了,談到治療首先就得提錢,而醫院這地方,那可真正十打十的無底dòng,尤其是這樣的高危病人,一天上萬塊錢的治療費普通的家庭哪裡能承擔得起?
對著那張繳費通知單愣了幾秒,連翹咬緊牙關安慰著哭得昏天黑地的小姨。
“沒事兒,會好的,寧陽會好的!”
世間冷暖看得太多的醫生,一開始臉上帶著麻木的冷漠,可是看了看他們的樣子,還是人生光輝閃耀了片刻,嘆著氣搖了搖頭,例行的安慰了幾句才走了。
在徵得醫生同意後,三個人隔著重症監護室那窗大大的玻璃窗看著躺在裡面chuáng上的寧陽。
身體凡是露在外面的部位都纏滿了厚厚的沙布,從腦袋到脖子再到胳膊,而那張還帶著稚氣的臉上緊扣著氧氣罩,看上去,沒有半點兒生機……
“陽陽……陽陽啊……”
“嗚……嗚……”
小姨受不了親眼目睹兒子變成這樣兒的刺激,直接跪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見狀,連翹心裡揪得疼痛,捂著臉轉過身去,默默掉淚兒……
好半晌心qíng稍微平復一點,才和小姨夫一起將哭得沒啥意識的小姨扶出了重症監護室,由於寧陽得一直呆在重症監護室,基本不需要家屬的照顧,而他們目前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
籌錢。
當今醫院,絕對不是華佗診療的小茅屋,只要沒有診金,一切都免談。
錢!錢!錢!
在這個物yù橫流的社會,這玩意兒的重要xing就不再多說了,而這一家人出了醫院回到家就開始著手準備賣房子了。
沒別的原因,因為普通的老百姓,最值錢的家當就只剩下房子了。
常年寄居在小姨家的連翹,自然願意將自己父母留下的二居室拿出來給弟弟治病,但是,她覺得這也不是長久之計,而找到那個始作俑者和責任人才最關鍵。
始作俑者是誰呢?
這事兒,就得從寧陽出事兒的經過說起。
現在大半的孩子吧,那qíng竇該開的也都開了,高三的學生差不多也是如此,chūn丶心兒該泛濫的也都泛濫了。
寧陽所在的班級有一朵漂亮的小班花兒,很招人稀罕,自然也是男生們追逐的對象,可這個眼高於頂的驕傲姑娘誰都沒看上,還偏偏就看上了剛轉到這個班補習應考的高四學生寧陽。
本來小姑娘的小心思沒多大問題,問題就在於她告訴了同學,而同學又散播了出去。
這一下可就惹大禍了,在小班花的追求者里,最為佼佼的是一個夜總會老闆的兒子,苦求不得的花朵兒一夕之間向著別人去了,這傢伙哪裡消得了那口氣兒?
哪怕這時候,無辜的寧陽壓根兒都不知道被小班花喜歡上了,偏偏還是遭了殃。
昨兒晚自習放學後,那小子不知道在哪兒找了些社會上的小青年就堵了寧陽的路,二話不說劈頭蓋臉就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