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拼命搖著頭,嘴裡‘唔唔’著發不出聲音,目光恨恨地瞪著艾擎。
眯了眯那一雙桃花眼,艾擎溫柔地替她撕開嘴上的繃帶,輕聲說,“我知道,你想自己問他對吧?行,給你個機會。問吧,你想問什麼都可以。”
連翹甩了甩頭,一向清亮的音色有點兒發啞,不過說出來的話卻像刺兒一般扎入了邢爺的耳朵里。
“火哥,我爸爸,是你殺的嗎?”
邢烈火望著眼前這張漂亮的臉蛋,很快與記憶中那一張比現在更為稚嫩的小臉兒重疊上了。九年前的往事湧上心來,回憶迅速躥入大腦,可是他拳頭捏得越來越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連翹臉色驟變,雙唇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她的聲音又低又啞,更像哭泣……
“火哥?你說話啊,我不相信他們,我只相信你,只要你告訴我,不是你殺的,我就相信,我只相信你……”
邢烈火仍是直勾勾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他的沉默和冷厲,徹底刺傷了連翹的眼睛。
原來真的是他,真的嗎?
為什麼?!他要這麼殘忍!
艾擎妖孽似的眉目里透出淡淡的笑意,“我的傻姑娘喲,說了你還不相信,就是不死心,如何?他一直都在利用你,跟你結婚不過是為了引誘我們上鉤,你脖子上那顆鏈子,你還真當是定qíng信物呢?那不過是他為了方便追蹤罷了。不信你問問他,是也不是?”
“火哥,是嗎?”
瞳孔微微一縮,邢烈火冰冷的臉上一片沉寂。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
最終,卻沒有吐出聲兒來。
一瞬間,連翹的臉色幾番變化,幾yù暈厥,望著無話可說的火哥,她心底的傷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重。
望著他,瑟縮著唇,竟也無法出聲。
兩個人,就這麼隔著不過五十米的距離,互相望著。
她發現看過許多小說,可今天才總算體會到,什麼叫著萬箭穿心之痛。那種痛苦沒有語言能描述,那種絕望只有死亡才能消亡,那種窒息感密密麻麻的束縛著心臟,掙扎不得,越纏越緊,直到鮮血淋漓。
怪誰?
怪老天,為什麼要安排這樣的故事?
可是,他真的只是利用她嗎?那些好,那些恩愛,那些纏綿,包括現在他大費周章地闖入NUA基地來營救她,全都都只是利用嗎?
她不相信,絕對不信。
四目相對,詭異的氣氛涌動。
而她的淚水,也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邢爺心疼得要命,可是望著她,他不敢上前,只能輕聲安慰。
“連翹,別哭!”
連翹輕輕地笑了出來,望著這個裝進了心裡的男人,突然昂頭放聲的大笑,一邊哭一邊笑。
“火哥,你知道12歲的我,抱著那個覆蓋著軍旗的骨灰盒時,是怎樣的絕望嗎?”
心裡一怔,邢爺半晌不動。
不需要他回答,連翹又自顧自的岔開了話題,又哭又笑地問他。
“火哥,你喜歡我嗎?”
邢烈火站得筆直的身子依舊巍然不動,半眯起眼睛,視線炙熱的落到她的臉上,緩緩沉聲。
“你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