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名牌的套裝禮服沒法兒掩飾她的憔悴,還沒有辦法遮住她臉上還有脖子上那些露在外面的駭人傷疤,有些是利器劃的,有些明顯是被菸頭燙傷後留下來的。
老實說,連翹駭了一下。
雖然過去了六年的時間,這個女人,樣子變了,但她還是從她的聲音里分辨了出來,她正是當年弄壞她的降落傘,讓她差點兒從飛機上跳下來摔死的常心怡。她臉上和脖子上那些明顯的傷疤不用多說,自然是幾年的牢獄之災造成的。
她知道常心怡坐牢了,不過完全沒有料到再次見到她,會變成這副模樣兒。
記憶倒帶,她依稀還記得在那個川菜酒樓涮火鍋那晚,謝銘誠在匯報這事兒的時候,火哥那句森冷的‘死不足惜’——
四個字,也許就是理由。
心裡大抵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她拽緊了男人的胳膊,坐得越發端正了,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她不會為了一個曾經差點兒讓她從空中落地死亡的女人去責怪火哥,反而因了這份保護,讓她覺得這個男人真是護著她的。
同樣的,她也很好奇,常心怡究竟要說什麼。
目光狠狠地盯著她,常心怡自然明白今兒這個是什麼樣的場合,在座的有多少高宮,所以她這番話也就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擲,換句話說,現在的她也不在乎那些虛的了,她老爸也退居二線了,沒有什麼可在乎的。
冷冷地笑了笑,她緩緩地抬起手來指著連翹,平靜地高聲說道。
“這個連翹,根本就是一個女間丶諜,她的母親是NUA組織的頭目,她在紅刺任職期間,多次泄露國家機密,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在軍檢的調查中證據充分,卻因為某人的一意維護逃出法網,六年前為了掩護NUA份子脫離境內使了一出金蟬脫殼計,六年後又堂而皇之的回來,還堂而皇之的站在這兒做了邢家的兒媳婦兒,真是可笑之極……還有,她肯定就是不能生育的,怎麼可能又生了個女兒?這其中不知道又有多少yīn謀……在坐的有軍檢的人吧,大家也都是要害部門的人吧,也有很多知qíng的人吧,都出來說說,這種人不除,要法何用?”
宴會廳,死寂一片,再次成了表演的平台,只不過主角換了人。
大家都很明顯,她的話不僅僅只是為了給他們難堪那麼簡單。
然而,邢爺剛才那番話起了作用,眾人都靜默著,誰都沒有跳出來表態。
眾所周知,邢烈火yīn冷嗜血,為人歹毒yīn損,這種人誰也不敢輕易去招惹,那是更是活得滋潤的法寶。
更何況,真相是什麼,誰又知道?
東家說長,西家說短,聰明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往往對於這種鬧劇,出頭的人都沒有什麼有好果子吃。可是吧,人都有那點子劣根xing,自個兒不想出頭,偏又都想等著看別人來出頭,更想看當事人到底要怎麼樣收場。
聽了她的話,邢爺只是冷冷地繃著臉,大手安撫xing的緊握著連翹的手,他沒有說話,卻是傳遞給了她一個訊號,‘不要怕,有我呢’。
感受到他手裡的握緊,連翹回望他一眼,視線安定而柔和。
他沒有說,可是她卻能感覺得到他的意思,兩個人相處久了,心心相印這碼子事兒真的不荒唐,回握住他的手,她也想告訴他‘有你在,我不怕。’
jiāo流著視線,兩個人靜靜的對視著,彼此都沒有說話,卻又都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不管邢家人對連翹有什麼樣不同的看法,家族的臉面卻同樣是不容抹黑的,然而常心怡出現得突然,話也說得突兀,不管怎麼說,在座上的各位都沒有表態之前,他們也必須給人家說話的權利,而且,也都想看看究竟有沒有人會站出來說話。
沉默,繼續沉默,死寂樣的沉默後,邢老爺子望了兒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