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嘆了口幽氣後,小久繼續痛苦地說:“剛才還在這兒哭呢,現在好像去那邊兒打掃屋子去了,說是要替我媽分擾……天吶,爸,你是知道的,我媽她什麼都想不起來……她們,她們這不是故意折騰人麼?”
本來心裡就煩躁,老爺子火氣沖天,向旁邊的警衛揮了揮手。
“小吳,把人給我叫過來!”
兩三分鐘後,聽說老爺子要見她的柳眉,就差並著步調跑了,可是穿著旗袍卻不太方便,為了更bī真,她將自己弄成了風中凌亂的扶柳一般,弱不禁風地顫歪歪著進來了,那一向打扮得雍容華貴的jīng致面孔也完全沒有了。
不過,淚水還得繼續,說話間又是哽咽又是抽泣的,輕輕耷拉著腦袋,也沒去看邢老爺子的臉色,自顧自地說:
“遠征……你怎麼來了啊?我……我沒有什麼,就是想替姐姐做點兒事……”
“你沒什麼!?”根本沒有興趣聽她說下去,邢老爺子立馬打斷了她,那語氣里的yīn戾和冷漠讓她愣了愣,倏地抬起頭來——
這時候,才發現這個男人臉上完全沒有憐憫,有的只是惱意,甚至還帶著一絲恨意。
“……遠征……我……我只是想幫忙……”
說完,她又qíng不自禁地苦著臉望向了連翹,而她也是拉著個臉,也是完全沒有料到似的。
也是啊,她只是答應把人給找來,剩下的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重重地將手裡的茶盞蓋擱在茶几上,老爺子的話里全是yīn沉和冷厲。
“你到底想gān嘛?嗯?有你這樣深更半夜跑人家裡幫忙的?說,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啊!”
被他這一吼,柳眉身體陡地一顫,心臟驟然一陣縮緊,然後緩緩地向他走了過去,急切的辯解。
“遠征……我沒有啊,我對天發誓,我真的就是想幫忙的,想讓姐姐開心……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站在原地。”
狠狠地打斷她的話,邢老爺子心裡就念叨著小久說的那些話,現在連看她一眼都煩躁。
“喜歡打掃是吧?那從今以後,這景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衛生都jiāo給你了。不過有一點你記住,在這兒做事,你穿上女傭的衣服,不許說一句話,不許多一句嘴,做完立馬就滾蛋,不許吵到太太休息。”
這話一出,驚了一屋子。
不僅柳眉震驚了,就連三個小輩兒都震撼了,到底柳眉是跟過他的女人,還給他生了個女兒不是麼?
這話可不僅僅是打掃衛生那麼簡單,而是對她尊嚴和人格的一種貶低,不僅僅離她想扶正的那個位置越來越遠,連普通的勤務人員的地位都比她高!
老實說,他的狠,真狠!
慘澹地顫了顫身子,柳眉身體微微搖晃著靠到旁邊的女兒身上,目光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敢相信。
雖然她沒有和他拿過結婚證,但是誰不知道她是他名義上的老婆?
在她對這個男人的所有認知里,他確實是一個特別冷血無qíng的男人,沒有風花雪月,更沒有甜言蜜語,見天兒板著臉沒有笑容,但是這麼十幾年下來,他雖然不太理會自己,也從來都沒有這麼發狠的時候。
這是拿她當什麼了?
以往的大多數時候她還能安慰自己,有沒有名分有什麼關係,能夠呆在他的身邊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