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宣姨來,柳眉明顯更沉不住氣。
之前調查沈老太太死因的時候,因為柳眉恰好確實有不在場的證明,那就是跟邢老爺子在一起為邢婉看病,而渭來苑那地方戒備森嚴,也不是誰都可以混得進去的,所以邢爺一直沒有把放火這事兒和她扯上。
而宣姨,和老媽感qíng最好的親妹妹,他之前壓根兒沒有想過……
看來,原先以為的有些巧合,都不僅僅只是巧合了!
渭來苑失火和邢婉病重在同一天,而柳眉和宣姨明顯是認識的,這之間又說明一個什麼問題?
為了同樣的目的達成的短暫聯盟,然後又因為同樣的標的而翻臉,偏偏彼此因為這件事,又成了拴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你不敢指認我,我也不了指認你。
腦子裡隱隱的便有了猜測,可是要怎麼樣來證實呢?
連翹正在胡思亂想間,突然響起火哥不輕不重地聲音,聲音里,帶著淡淡地躊躇和詢問。
“連翹,我真的不知道,對我媽來說,是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但是快快樂樂的好,還是恢復了記憶,自己手刃仇人好……你說呢?”
胸口窒了又窒,連翹卻回答不出來。
這個問題,太深,太複雜,又蘊含了太多的人xing和哲理。其實不管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都有好的一個方面和壞的一個方面,世事兩難全,但他們又沒有辦法知道或者徵求沈老太太自己的意願,更不能將自己的意願qiáng加到她的頭上。
最後,她只能攬住他的脖子,微笑著望著他的眼睛說了四個字。
“順其自然。”
對,順其自然吧!
冥冥之中,既然已經安排了這樣的qíng節,必然也會有關於這qíng節的解法。
世間之事,qiáng求不得,既然往左與往右都是傷人,不如順其自然!
——★——
501病房裡。
在宣姨也離開後,只剩下了謝銘誠和邢小久。
小久笑著將剛剛兩個人用過的碗筷盤子等物件收拾妥當,再端到廚房在洗碗池洗gān淨放好後,才取下圍裙回到了臥室。
一出來,並對上了他關切的眼睛,她抿著唇笑了笑,走過去坐在了他的身邊兒。
“怎麼了?瞧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謝銘誠拉過她的手來放在自己的掌心裡,細細地縻挲著,不免有些感嘆:“小久,做這些事兒,真的太辛苦你了,其實你都可以不用做的,我讓通訊員過來……”
微微搖著頭,邢小久笑容淡定:“謝銘誠,我記得小時候,我媽也不要傭人做廚房的活兒,每次我爸心疼她,急得都快瘋了,她卻笑著說,啥叫家呢?柴米油鹽一針一線都得自己經營的才算是一個家,如果洗碗做飯這些都假手於人,那只能說是賓館旅店,不是完整的家了!”
她這席話說得有些羞澀,可是話里話外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她也想要一個和他的家,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現在他倆是一家人。
難道這些信息很不明朗麼?
可是,謝銘誠這個憨貨哦!
人家姑娘口口聲聲家來家去的,都把話說給遞到嘴邊兒,他想了想,卻只輕輕說了一個字。
“哦!”
這……太肝兒顫了!
“哦什麼哦?”小久姑娘該有多糾結啊?!
望著她嗔怪的神色,謝銘誠蠻老實地回答:“你媽媽是個勤勞樸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