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兩個人很快進了病房。
連翹徑直走向望著她笑的火哥,在他身邊兒坐下,任由他將她的手扯過去握住。
“慡丫頭。”
見到冷著臉的兒媳婦,潘碧帶著淚兒叫了她的名字。這是她和衛燎結婚後,婆婆第一次用這麼親熱的稱呼喚她。以前最動聽的就是連名帶姓了,不連名帶姓的時候沒有一個詞不是貶義的。
所以,舒慡微微愣了。
半晌後,她輕輕‘嗯’了一聲。
窘迫地從包兒里掏出紙巾來擦了擦臉,潘碧這回似乎是真橫了心,看了看黑著臉的兒子和老公,又把包放到自己腿上,坐姿端正,態度認真。
“慡丫頭,過去都是媽不對,今兒這麼多人在這兒,媽給你道歉。”
“你……”
一愣之下,舒慡覺得嗓子眼兒發gān,說不出話來。站在原地,她一動不動。
眼前婆婆的臉,又蒼白,又憔悴,可是,她曾經如何瞪她,如何罵她,如何打她,那種兇狠的樣子也總在她的眼前晃動。
想說原諒的話,還是被她壓抑了下去。
氣氛有點兒尷尬。
沉吟片刻,見這qíng形,連翹不好意思再留下來摻和別人的家務事兒了。讓他們一家人面對面地勾通太有必要了,如果有外人在場,會因為顧及臉面,有些話會不好意思說出來。於是,她望了火哥一眼,正巧,他詢問的目光也望了過來。
彼此點了點頭
——此地,不宜久留。
讓他們一家人消化消化這事兒吧。
站起來,和他們告別,很自然,也沒有人挽留。
——★——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耽誤這會兒工夫,已經快要中午了。
驅車回景里的路上,經過qíng人街那片兒老街的時候,正好是紅燈。
qíng人街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只不過發展得更好了,吃喝玩樂都有,qíng侶們三三兩兩的並肩而行,臉上洋溢著青chūn的笑臉。在JK國際錢傲董事長的細心呵護下,qíng人街,儼然成了京都市最純粹的一塊兒淨土。
懷孕的連翹聞著從街上飄過來的各種小吃的香味兒,直接就給勾了魂兒。
饞了,肚子餓了。
“火哥——”
“小饞貓。”無奈地笑笑,邢爺吩咐大武將車停靠在了路邊兒,便牽著她的手,打著把遮陽傘下了車。
不期然的,六年後,他倆再次站在了qíng人街上。
面前是一家賣牛ròu粉兒的,看上去生意很不錯。關鍵的關鍵是,在如今物價飛漲的qíng況下,又好吃又地道分量又足的一碗牛ròu粉,只要五塊錢,自然人cháo如涌,吃碗牛ròu粉兒還得排隊。
為了吃,她決定忍了。
兩個人站在那兒嘮了好一會兒,小攤兒才終於有位置了,連翹特滿足地坐了下來,舔了舔唇,念想著熱騰騰的牛ròu粉,又突然想起了六年前在這兒喝過的那椰子水,臉上盛滿了笑意。
火哥靜靜坐在對面望她,臉上真真切切的,全是暖洋洋的笑容。
兩個人,都記得這裡。
愛人麼,一起經過的事兒,都會記在心裡的。曾經做過些什麼事,說過些什麼話,遇到些什麼人,都吃過些什麼東西……一切一切都如同置根一般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哪怕是在離別的六年,也都沒能忘記。
突然,qíng人街的外面響過一陣陣喧囂的消防車警報聲,一陣陣‘呼啦……呼啦……’刺耳又尖銳。而且聽著那動靜兒,還不止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