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發現,男人麼,胃的適應能力其實挺qiáng,什麼樣的都能下咽。
抿了抿嘴,連翹觀察著她的臉色,也沒再吱聲。
大家都是女人,老太太心尖尖上扎過多少刺兒,她清楚得很。所以平日裡不管是她,還是火哥和小久,在言辭之間都會儘量避免觸及老太太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然而,別人如何避免,作為當事人的老太太,又哪裡能真正忘掉呢?
她之所以天天微笑,不過是不想讓家人跟著她一起難過。
婆媳倆搭配gān活兒,麻利兒又自然,一邊做菜,老太太一邊兒將自己多年的心得教給她,配料技巧,火候的掌握。費嘴不費手,她速度極快地就做出一頓豐富的大餐來。
飯菜弄好了,想到火哥說客人挺重要,兩個人又回房換了件兒比較莊重的衣服。
殺jī宰羊,就等貴客上門兒了……
可是,左等右等,耐心都快要磨掉了,火鍋同志還沒有回來。
連翹正躊躇著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沈老太太就安慰地說:“別急,中午這會兒,京都的jiāo通都擁擠,那汽車密密麻麻貼得跟ròu夾饃似的,估計他們是堵住了。”
這麼一說,連翹訕訕一笑,不好意思催促了。
和老太太的賢惠比起來,她覺得自己真心蠻浮躁的。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這麼個完美的女人,怎麼給安排這樣的結局?
心裡暗嘆,她逗樂似的眨了眨眼睛,笑說:“估計今兒有貴客壓軸,太沉了,汽車轆轤都轉不動——”
“呵呵,你啊!”
沈老太太笑著,這丫頭很貼心,沒事兒總逗她開心。
對於烈火能娶上這樣的媳婦兒,她心裡是各種滿意的。
正在叨叨這會兒,景里大門的方向就傳來了戰神汽車的鳴笛聲。
“終於回來了!”
連翹鬆了一口氣,笑著扶著老太太就去了大客廳。既然有客人,還是火哥這麼重視的客人,她出去相迎也是表示尊重。
幾分鐘後,大客廳的門兒被推開了——
推門兒的人是火哥,然而,走在他後面的竟然是……
一時間,連翹微張著嘴,不會動彈了。
第一反應,她以為自己眼花了,眼睛眯了又眯,攬著老太太胳膊的手收了又收,緊了又緊。腦子裡‘嗡嗡’著,耳朵里似乎什麼也聽不見了。
就連火哥的喊聲,她也渾然未覺。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她的爸爸?
爸爸死的時候,她十二歲,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五年。十五年前就被燒成了灰,入了土的人居然會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這讓她一時半會兒哪裡接受得了?
“翹翹……”
站在門口,離她大約五米的距離,身形高大的連安邦,眼圈紅了又紅。他是一個內斂沉穩的男人,再加上十五年的臥底生涯,早就歷煉出了處事不驚的個xing。
但是這一刻,他完全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qíng緒。
激動,心cháo澎湃——
惦記了整整十五年的女兒就站在面前,可是,他除了叫她的名字,竟然什麼都說不出來。
虧欠女兒的,實在太多太多。
作為父親,他真的不合格。
邢爺柔和的視線望著互望著的父母倆,心裡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