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天兒越來越冷了。
玄黑的戰神汽車箭一般飛馳在京都城漫天的雪花之中,邢爺此行的目的地是婦幼院。
他的媳婦兒在那兒等著他,他的兒子也在那兒等著他。
兒子出生已經十天了,由於早產體重偏低,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所以一直在暖房的暖箱裡,不允許家長探視。而今天,是醫生允許探視的日子,他急著回去。
越急吧,路越不給力。在社會高速發展的今天,道路真真兒是越來越堵了。
蹙了蹙眉頭,他有些不耐煩了,迫不及待地想念起醫院的人來。
想念他的女人,想念他的孩子。
後背斜靠在汽車的后座上,他翻來覆去的顛著手機,黯沉的雙眼半闔著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撥通了她的電話。
“喂,火哥啊……”
電話里,她的聲音很輕很軟,還能聽出一絲絲的笑意。
這些天,她的qíng緒看著似乎挺好的,但他心裡卻明白,對於艾擎的死,她並沒有完全的落下去。但凡善良的人總會有這樣的困擾,和曹cao恰恰相反,不願意負了別人,而寧肯被別人所負。
手指輕揉太陽xué,他也笑,“是我!你在gān嘛?”
“在做運動,嘿!醫生說我要適當地活動活動,要是總躺著,容易腸粘連,不利於康復。喂,你又在gān嘛呢?會議結束了?”
“嗯,結束了。我在回醫院的路上,媽的,路堵得不行……”
“別急,這天霧霾太重,開慢點兒啊!哎,對了,邢烈火同志,升官兒了咱們該怎麼慶祝啊?”
邢爺笑了:“等你和三九出院的時候,咱們一家人再好好慶祝吧!”
汽車穿過了一個又一個綠燈的路口,他拿著手機和心愛的女人閒話著最平常的家庭瑣事,目光定格在窗外飛舞的雪花上,心qíng平淡而悠揚。
呃……
對了,三九,是好不容易從死神手裡搶救回來這小兒子的小名兒。
大名兒邢克,小名兒三九,是由邢家的最高家庭會議討論後共同定奪的。其中,除了連三七女士咕噥了幾句表示憑什么弟弟的名字數字比她還要大之外,大傢伙兒都挺喜歡這兩個名兒的,尤其是三九,叫著又順口又溫暖。
剖宮產的連翹,本來一周就可以出院了的。但是由於三九小朋友還必須住在醫院的暖房裡,還得由專業的護士來護理,兩個大人也只就只能陪住了。
這些天以來,親戚朋友們一撥一撥的往醫院跑,山珍海味,飛禽走shòu,瑪瑙珍珠的都往病房裡搬,別提多熱鬧了。然而,考慮到連翹的身體qíng況,火哥和沈老太太都沒有讓她直接參與這些人qíng往來和應酬,剛出生的小寶貝也不允許見人。所以,基本上大傢伙兒都是坐坐聊聊家常就走了。
沈老太太到底是名門閨秀出身的,應對這些事務簡直就是得心應手,不失禮節又端莊得宜。
總而言之,她除了對邢老爺子之外,對任何人都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溫婉樣子,即不失氣度也不失禮貌。邢家長孫的出生並沒有讓她對老頭兒的態度有所改善。不怒,不火,不熱,不冷。
說白了,這些都是距離。
不過,小三九的出生,讓久病在chuáng的邢家老奶奶著實歡欣了一把,jīng氣神都好了許多,甚至將邢子陽突然離世的yīn霾也散去了不少。對邢家老奶奶來說,少了一個孫子,多了一個重孫子,雖然也難受,但到底還是蓋過去了不少的傷痛。
然而,邢家二伯邢遠程夫婦的日子,那可就難受了,老來喪子的痛苦可想而知。因此,他倆也是唯一沒有到醫院看望連翹和邢家長孫的邢家人。
說來也可憐,他倆就邢子陽這麼一個獨生子,從小就寵著愛著,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給了他。要說邢子陽這個吧,打小就是個優秀的孩子,好勝心qiáng,肯上進,處處要和大哥看齊,不管是學習時代還是工作時代,都是名列前茅的頂尖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