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閨女,你這說的是啥話呢?你們來俺們家,是俺求也求不來的福分呢。先坐啊,花啊,還不快給準備吃的!”
又擺手又搖頭,連翹趕緊阻止:“別別,千萬別為了我們忙活,我們在縣城裡吃過的。”
“這樣啊?……中。俺說石頭他娘,趕緊倒水鋪chuáng去啊。現在俺家屋子寬了,能住……”石頭奶奶一邊嘟嚕嘟嚕地念叨著,一邊兒指揮石頭媽。
聞言,邢爺蹙了蹙眉,沉聲喚道:“小武——”
“是。”
小武跟隨他多年,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讓他去準備,不要勞煩到人家。
互相謙讓著,又坐了好半晌兒,石頭奶和石頭媽,才看出來邢爺的眼睛不對勁兒了。石頭奶又是心痛又是難過地問:“作孽哦,領導啊,咋的這是?”
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邢爺沖他擺手,氣勢還是一點兒沒變。
睨了他一眼,連翹笑著接過話:“奶奶,不瞞您說,我倆這次來沂蒙,就是喜歡聽奶奶給講的故事呢,那個風chuī麥田的《沂蒙山小調》的故事……”
抬起手來,石頭奶用袖子擦拭著眼睛,聲音發哽:“中,中,俺講,想聽啥俺們就講啥……”
那天晚上,沂蒙山的月色很美,石頭奶奶的故事也很悽美。
……
……
翌日。
七月十九日,天氣,晴。
一大早吃過石頭媽做的早點,連翹牽著火哥的手往她家背後最高的山坡去了。二人世界麼,自然沒有讓大武和小武跟著,他們興致勃勃地幫石頭媽做農活去了。
這個季節,無疑是沂蒙最好的時節,居高臨下,可以看見滿山遍野的綠,一覽無餘。可惜的是,七月的季節,田地里沒有小麥,呈梯狀在田野里,田邊地角里,隨風搖動著嬌嬈身姿的全是金燦燦的油菜花。
風chuī麥làng,改成風chuī油菜,算不算同樣的làng漫?
閉著眼睛,連翹認真的嗅了嗅,空氣里,似乎還能聞出滿鼻子油菜的甜香兒。
“火哥,你聞到了麼,油菜花的香味兒。”
“嗯,很香……還有青糙的味道。”
“對對,你狗鼻子長得好——”
青糙味兒,很好聞。金huáng色的,淺綠的,深綠的,各種其他各種顏色的野花夾雜著油菜花,漫山遍野抒寫著生命的顏色。整一幕夏季的畫卷,這是獨屬於山村田野的氣息,也是獨屬於沂蒙的堅qiáng氣息。微風拂過面頰,鄉村清晨的泥土清香,蜜蜂在油菜花上忙碌的景象,不無令人心醉。
美,美!還是美!
她感嘆著它們的美,細細地為火哥描述著,可是卻又找不到太過準備的詡兒來形容這份美。
“一片,一片全是油菜花,金huáng色的油菜花……好燦爛,像陽光,很美……”
“你啊……”握了他的手,他似乎在跟著她的描述想像。
“來,火哥,先坐在這兒!”
她笑著將火哥扶到油菜地旁邊一塊兒比較平整的石板上坐好,這石板往外伸升了一小段兒,特別適合登高望遠的那種。眺望著遠方,心境特別開闊,連翹為他描繪著這份美景。